张珏觉得,那手跟传说中的玉手也差不了多少。
却见老尹头先用一根手指试探一下饼子的温度,觉得不烫之后,才上手拧一块油旋塞嘴里,不置可否地冷哼一声,又道:
“这油旋儿不好,里头没有花椒叶。下次记得买油旋赵的,他们家用的是大红袍的花椒叶,晒干后揉碎了和在面里头,做出来的油旋自带一股清香,特别好吃。”
“一个收破烂的还臭讲究。”张珏也冷哼,一双眼却一直在老头儿的手上打转,心中涌现出一个离谱的想法……
老头儿察觉到了,却不在意他的目光,依旧大快朵颐。待到张珏看够了,一低头,桌子上一斤油旋只剩下三两。
“你这老头儿忒贪心,也不怕撑得晚上睡不着。”张珏小声嘟囔着,伸手把油纸包拉到自己这边。
老头儿吃的心满意足,找了根小棍儿剔牙,悠悠道:“谁让你心思不用在正地方?再瞅一会儿,我一口饼都不留给你。”
“得,算我倒霉。”张珏年轻,吃东西也快,三下五除二便把一碗老豆腐,三两油旋塞进肚子,最后一抹嘴,起身。
“我还得回收购站交差,咱们俩回见。”老头摆摆手,仔细把那手套重新戴回去,拉着板儿车就走。
“我跟您啊,见不着。”张珏嘴里这么说,脑海中却还是老头儿那一双白嫩的手。
……
南锣鼓巷九十五号院,是一座规整的四合院。
取“坎宅巽门”之意,大门并不居中,而是开在东南角。
迈过高高的门槛,迎面便是装饰着玉兔拜月砖雕的垂花门。
过了垂花门是前院,这里住着三户人家,管事的是阎埠贵,又称三大爷。
三大爷此时正在给他屋檐下的几盆花菜松土,看到张珏进门,笑眯眯地推了推玳瑁眼镜:“张珏今天回来够晚的嘿,这是有事儿耽误了?”
“跟朋友出去吃饭了。”张珏随口说道。
出去吃?老实人也学会败家子儿的做派了??他就说嘛,这个四合院里怎么还可能有比他阎埠贵更能算计着过日子的人??
张珏以前看起来节俭,这不还是露出马脚了??
阎埠贵眼神中闪过一抹轻蔑,面儿上却不露分毫,转而说起中院贾张氏已经骂了张珏半拉小时了,问他到底怎么得罪了那个老虔婆。
张珏侧头似乎真的想了想,摇头:“没有,想不起来。”
没能得到第一手消息,阎埠贵很失望:“成,那你回去吧,路过中院的时候当心点。”
“我怕她咬我啊?”张珏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颇为不屑。
徒留阎埠贵满脸震惊地留在原地。
不是,刚才那句话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老实人张珏说的吗??
这小子什么时候说话火气这么冲了??
“瑞华,瑞华,你知道张珏最近受了什么刺激吗?”他放下手里的小耙子,扭头走向自家厨房。
这厨房原本是四合院的厕所,后来四合院成了大杂院,家家户户都只有卧室没厨房。
他得了街道的同意后,就地取材把厕所改成了厨房。
膈应是膈应点,但比别人家加盖厨房少用不少砖头,这不就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