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让阿耘觉得没有什么不同的,就是大家都在这所高中上学,大家成绩也差不多。
周末,阿耘去了学校的图书馆勤工俭学,不仅有工资拿,还可以在这里看书,好几次,阿耘都是看到打铃才回去。
有一次,突然下起了大雨,阿耘没有带伞,站在门口踌躇着。
“同学,要一起回去吗?”
面前的少年头发乌黑发亮,梳理得整整齐齐,脸庞轮廓分明。“看你没有带伞,我送你回宿舍吧。”
慌乱中阿耘都忘记了道谢,只说了“好。”
“你是重点班的吧,我认得你,上次月底摸底考试,你是第一名,你真厉害,学校荣誉榜单上你的试卷还是张贴了出来。”
“我答应了妈妈和奶奶要好好学习,我很努力才来到城里念高中的,所以我要好好珍惜。”
“以后我们可以一起来图书馆学习吗,对了,我叫简方舟,你呢?”
“柳潇耘。”
回到宿舍,阿耘看到思钰在走廊的座机上打电话。
“你跟爸爸一样,都嫌弃我是个累赘,所以你们才会谁都不要我,让我来寄宿学校,既然现在我这么多余,当初干嘛生下我,我是你们两个的牺牲品吗?”
“思钰,妈妈也是没有办法,你回家我们都没有时间来管你,要是你一个人又做出点什么危险的事,妈妈还怎么活啊,等妈妈忙完了这段时间,就接你回家。”
龚思钰不再说话,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阿耘看着有点不知所措,所以思钰来寄宿,并不是因为爸爸妈妈要经常出差,而是夫妻感情不和,谁也不想再带着思钰了。
“阿耘...。”
许是想起了很多年前,爸爸走的那一个晚上,弟弟小杰也是一样的眼神,无助而又懵懂,只会哭着一遍遍问爸爸怎么还没回来。十岁的阿耘知道爸爸再也回不来了,秀英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差点哭瞎了眼,妈妈好几天没说过一句话,从此就剩下他们几个相依为命。
在那之后,阿耘也变得沉默寡言,好在奶奶活了几十年,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还时常劝慰妈妈。
都说亲人的离去不是一场暴风雨,是人生往后几十年,一想起就会伤痛的阴霾潮湿,阿耘再也没有爸爸了。
“思钰”阿耘走上前抱住了她,“如果你很难过,我可以陪着你,你不想说的事,就藏在心里,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的爸爸妈妈也是一样的。”
思钰突然的嚎啕大哭,里面有着青春期的敏感与委屈,阿耘能真真切切感受到,她无可奈何,也无能为力,她才15岁,她其实也是一个需要安慰与治愈的人。
阿耘简单又耿直,她不会说漂亮的安慰话,只知道其实人最不会的就是感同身受。每个人身上的烙印的伤疤,只适合夜深人静时自己拿出来舔舐,暴露在阳光下,在世俗的眼光面前,无一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