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考进入倒计时的阶段,学校都笼罩着一股紧张的氛围,七班倒是没什么变化,但也依旧没能逃脱学校的号召,一天被安排的满满当当,早晚自习也不放过。这段时间张老师还是比较自由的,毕竟他算是学校的“闲散人员”了。
在拍毕业照的时候,七班提了个要求,想让张老师把他老婆叫来。樊星鹭拿着结婚证,戴了个头纱,在七班的祝福中拍下了一张有意义的大合影。这张照片没有死板的站位,在镜头前,大家把C位留给了他俩,其他人都用最自然的表情,最舒服的姿势围绕在他们身旁。
看着她们两个幸福的样子,同学们也偷偷发表着自己的感想:“怎么感觉麒哥的生活在最后一个学期跟开了挂一样。爱情学业双丰收。”
“他这条感情线一直都在啊,只是他把樊樊姐保护的很好而已。”
“张哥也是一个极好的人,他俩眼光都挺好的。”
“所以他俩能在一起啊。”
大家最后都单独找他俩合影,十班自然也没放过他们,直到最后一个镜头落幕,拍完后樊星鹭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脸说道:“脸都僵了。”
“我跟他们在一起三年才混到这个地位,你半年都不到,威望就超过我了。”
樊星鹭笑着拍了怕张鹤麒的肩膀说道:“我是沾了我们家张老师的光。”
“你俩注意点影响啊,这可是在学校。”
代金璐出现在他们身后,眯着眼吐槽了一句。樊星鹭笑着回应道:“我们是合法夫妻,又不是中学生偷偷谈恋爱。”
代金璐无奈的吐槽了一句:“合法就是有底气哈。”
她指着张鹤麒说道:“你一会儿去十班顶我两节课。”
见张鹤麒准备找理由开脱,她立马又补充了一句:“他们要求的。”
“虽然只相处了很短的一段时间,感谢大家这期间的相互尊重,也谢谢你们赠予我极大的成就感。我记得我高中的班主任很喜欢留在尾班,她说这个班里的孩子都很聪明,思维都很活跃,你们的人生不会止于一场考试,还有很长的要走,想必大家也清楚,这个班里有很多人大概率是考不上一中的,就一句话,无论是去别的学校,还是选择复读,只要你们不放弃自己,就一定会有光明的未来,因为你们都是极好的人……”
张老师在十班说了不少客套话,虽然临危受命,只相处了短短几十天,但在他心里,这群孩子与其他人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在倒数的岁月里,时间像是开了倍速,一不小心就跳到了最后。
七班的最后一堂课上,张鹤麒沉默了片刻,他把粉笔又插回粉笔盒中说道:“最后一节语文课了,想留给你们一篇作文,这次不留题目,你们自拟,自由发挥,想写什么就写什么,想写多少字都可以。这篇作文比较特殊,你们什么时候给我都行,可以在你们任何想分享的时刻,可以在你们高考后,你们获得了什么荣誉,你们大学毕业的生活,谈了恋爱,也可以是毕业、结婚的时候。不一定只分享喜悦,你们碰到人生的挫折,对未知的迷茫,某一场考试失利,分手,如果想跟我说,都可以。”
“时间过的真快啊,其实我也没想到能陪你们走这么远的路,能陪你们完完整整的走完这一程。他们都说教师是最消磨人的职业之一,用我们的阳寿替你们逆天改命,谢谢你们保留了我的发际线,相貌也没变得狰狞。其实我从来没这么认为过,相反,我很庆幸几年前选择了这个职业,遇见了你们,可以有一起陪你们成长的机会,老师也不一定都能做出正确的决定,所以在你们身上那些可贵的品行我也在借鉴,也在学习,你们勇敢,自信,阳光,热烈,真挚,明媚。在你们身上有最纯真的品性。咱们应该不会到这一站就挥手告别吧,因为大家都是彼此生命中尊贵的客人。你们是我教过最优秀的学生,现在,未来一直都会是。祝贺你们离长大又近了一步,祝七班毕业快乐。”
张鹤麒说完后台下氛围开始变得感伤,他开玩笑的说道:“认识这么久,这种氛围还是第一次吧,挺好的,感受到了。说明我在你们心里还挺重要的。”
“现在给你们下达我的最后一条指令:去学校转转吧,和你们刚到学校的时候一样,跟好朋友一起,用你们觉得最舒服的方式画个句号。”
台下的人们都坐在位置上静静的看着张鹤麒,有人眼里闪着泪光。离别的氛围游荡在整间教室。张鹤麒坐在讲台旁的椅子上,朝教室外摆了摆手。见没一个人离开座位,陈露瑶站起身,她静静的看着张鹤麒,几秒后缓缓开口说道:“走吧。”
她率先朝外走去,接着一个、两个……
看着空荡荡的教室,张鹤麒内心百感交集,他轻叹了口气,心里也有些失落。他最讨厌离别,但离别总是在所难免。此刻,他坐在椅子上,像一个老父亲一样回忆着这三年了和她们的点点滴滴。
“张哥是怕我们忘了他吧,留了这么一个作业。”
“我突然觉得一直做一个初中生也挺好的。”
“那是有张哥好吧,换个老师你试试。”
“先说好了,张哥出去之后,咱们不能让樊樊姐有孤单的感觉。”
“那肯定啊,这还用说。”
“我反正上高中后走读,我挺方便的。”
“回去再建一个群,不加张哥,随时分享情报。”
……
她们离开教室后,也并没有到处去怀念,而是在操场的一处空地上围拢在一起,详细计划着以后的事情。
“你说,她们如果有一天不再提起你,甚至不再出现在你的生活,你会失落吗?”
张鹤麒在楼顶俯瞰着学校,代金璐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走到他身旁说了一句。张鹤麒缓缓开口道:“在老杨身边这么久,我没见过有几个人回来看望过他。比起记住我,我更希望她们能掌控自己的人生。”
“一直没问你,你为什么喜欢站在高的地方?”
张鹤麒抬头看了看天空。几只鸟匆匆掠过,他微微垂下眼眸,轻声说道:“你是想问我,那件事对我没影响吗。这是我离他最近的地方。”
代金璐愣在原地,微皱了下眉,随后缓缓开口道:“原来是这样。”
张鹤麒转过身,走了两步又停下,他看着代金璐说道:“我们都应该像她们一样向前走,记得他的好,记住他就好。你走的时候记得把门锁上,钥匙你就留着吧,我已经跟老杨打过招呼了。”
代金璐盯着他说道:“张鹤麒,你订婚的时候送你个礼物。”
“好啊,谢了。”
他没回头,背对着代金璐摆了摆手走下天台。
樊星鹭靠在张老师的肩膀上说道:“我明天没安排什么事情,我跟你一起去学校给他们助威。”
“我可没说要给她们送行。”
樊星鹭白了他一眼吐槽道:“天天跟她们说保持心态,到头来你这么紧张,替她们考前焦虑呀?”
张鹤麒轻叹了口气说道:“当然希望她们都能考进同一所学校,还可以继续互相帮扶。”
“就算没在同一所学校,也会结交新的朋友啊,人家也不会断了联系。你们七班你还不了解啊,情比金坚,哪那么脆弱。”
樊星鹭思继续说道:“一共好几个考场呢,你还想雨露均沾啊,今天早点休息,明天早到学校,在集合的时候把该嘱咐的都嘱咐到,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张鹤麒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还是你想得周到。”
“行了张老师,别想了,快点睡觉了,她们要是发现你精神状态不佳,万一心里就没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