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得了什么病结果产生了幻觉,还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给沾上了。他可以确定自己对阿兰的尸体进行了妥善处理,对方绝对不可能会变成亡灵来给他带来任何麻烦,即便是因为战争的缘故,魔力浓度因为被启动的国土防线而有了大幅度提升的现在也不可能。
他没法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他不确定自己是因为喝醉了酒结果没能摸到酒瓶还是酒瓶被人也许不应该称之为人?给拿走了,他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自己的精神状况出现了问题或许是因为饮酒,或许是因为其他的原因。他不确定究竟是哪一个,他需要耗费一点时间来进行准备。
当然,首当其冲的问题就是,他需要保持清醒至少暂时要清醒。
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匕首,西蒙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房间里的每一个可能异常的动静,缓慢地向房门后退。房门随着他的念头而打开,他一点一点地退出了房间,没有任何事物阻止他,唯一的障碍就是他一不小心踢到了门口的空酒瓶,酒瓶叮叮当当的声响吓了他一大跳。
也许那个东西在害怕他,也许那个东西已经藏起来或者跑掉了,也许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只是他喝醉了酒产生了幻觉然后在那儿发酒疯。
他关上了房门,将视线转向走廊尽头,在那里,酒吧老板与两名店员正一脸忐忑地看向这边。
“客人,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似乎是因为自己员工的注视而获取了勇气,那名像一个屠夫一般强壮的酒吧老板咳嗽了一声,然后缓缓向西蒙走来。
没事西蒙本来想想要这么说的。
但仿佛是要有意戏弄他一般,房门被打开了。
刚刚从门把手上离开的手掌近乎本能地重新抓住了门把手,不等大脑进一步传回信息就重重地将房门重新关上。因为用力过猛的缘故,西蒙感觉自己的手掌都有点发麻。巨大的声响震得几缕灰尘从头顶的天花板上落了下来,那名强壮无比的酒吧老板发出了一声被弓虽暴的小姑娘一般的尖叫声后,以与身型完全不符的敏捷钻回了走廊尽头。
但是西蒙没有功夫去嘲笑对方,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房间里依旧闪烁着幽光的符文,这个理论上应该照亮周围所有隐藏事物的符文依旧在工作,但是他全然没有看到是什么东西在试图开门,房间里有某个视他的符文为无物的东西正试图出来。
随着手上再度传来试图将房门打开的力量,身体中仅剩的一点酒精从后颈化作冷汗冒了出来。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遇上了什么东西,反正房间里头有一个无法被他看到,也无法被他攻击,但是却诡异地可以对周围的事物造成影响的玩意儿试图出来。他将视线转向了走廊尽头一脸迟疑的酒吧店员与老板,用尽可能严厉的声音喊道:
“给我一根炭笔!”
两名店员与一名店长在走廊尽头互相推卸着,试图让对方来进行这么一个危险的工作。在他们看来,眼前十有八九是法师在房间里头召唤出了什么既危险又麻烦的东西。在这种说不准就没命的活计面前,两名店员在自己的小命和每天几个铜子儿的工钱面前很快做出了抉择他们将店长给推了出去。
不过店长毫无疑问没有与自己身型相对应的胆量,他用了十几秒钟才勉强前进了一小步,即便是这一小步也随着房间内传出的一声撞门声而化为了过去式在撞门声中,这位强壮无比的店长身手矫健无比地越过了自己的两名员工所组成的人墙,躲到了楼下。
最后似乎是觉得自己再这么继续折腾下去可能会被暴怒的法师姥爷给迁怒了,一名店员在踌躇半天后,隔着一整条走廊将手中的木炭丢了过来这是他昨晚在酒吧门口写价格时用剩的。
西蒙也没心情再去生这些怂货的气,房间内的那个东西很明显急躁了起来,在房间内又拉又撞,好几次西蒙一个不注意就被对方给拉开了一条缝隙。在接到炭笔过后他迫不及待地在房门上画出了一个十字,然后像是一个为树干增添枝叶的画家一般从十字的两根轴线上开始向外延伸并增添符文。
当代表束缚的raih刻下过后,房间内的事物对房门的影响毫无疑问受到了极大的削减。随着越来越多的符文刻下,房间里的声音也沉寂了下来。当西蒙终于停下自己的行动过后,像是枝叶一般的符文已经布满了整扇房门。
西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房间内的东西不知不觉中已经安静了下来,但是西蒙知道这并不是因为它被自己的符文消灭了,在发现自己没法攻击并且发现对方过后,西蒙就已经打消了靠自己的符文消灭对方的念头,而是通过符文将整个房间给彻底强化并囚禁了起来对方试图打开房门的行为无疑证明了房间对那个东西有着显著的约束作用。
“阁、阁下……没问题了吗?”
大概是觉得暂时没有危险了吧,那名强壮的店长在冲自己的店员比了一个“到时候有你们好看的”脸色过后,壮着胆子向西蒙靠近了几步。
“没事了,这个房间最近不要开启,自己想办法吧这个门框在钉上。如果有哪个不怕死的家伙吧门打开了的话,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来怪我。”
随手将一枚金币丢给对方当做赔偿过后,西蒙终于长长地舒出一口浊气。不得不说这一次能够一次性绘制出如此大规模的符文实在是一次超水平发挥,八十余个符文的组合成绩直接在自己曾经的最好成绩上翻了一倍。如果能够一直保持这个水准的话,自己没准还可以靠着这一个水平混到个正式魔法师头衔……
在他飞出酒吧前的一瞬间,他所看到的是酒吧老板那沙包大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