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恩麟关心询问道：“怎么了？是冷吗？”

“没有，想到恶心事了。”

程恩麟知道，在她们下台后没一会儿，一个同年级的男生当着不少人的面和程庆瑗表白了，即使被程庆瑗拒绝，男生还是表示自己不会放弃的。

“行了，别想了，实在不行就甩出你的富家小姐身份，让他明白自己几斤几两。”

程庆瑗苦笑不语。

过了差不多快十分钟，剩下的那四人一同到了店里。

“外面雪下大了。”曹钰娅说着，用纸擦干净了自己身上的雪水。

四人入座，紧接着，火锅和食材也陆续端上桌了。

冯岩抱着几瓶罐装啤酒走了过来。

潘准说道：“我靠，你真要喝啊？还以为你开玩笑的。”

黎希拉着脸掐了潘准的大腿一把。

“你放心，我不会喝的，我可不想被我爸妈混合双打。”

冯岩把啤酒递给了那几个会喝的，剩下的就喝椰奶和橙汁。

何骞对余河延问道：“你会喝酒吗？”

“会，但我不怎么喝。”

“要不倒点给你？我不能喝多，不然我妈会骂的。”

“……也行，那你倒吧。”

何骞拿过余河延右手边的玻璃杯，将酒打开后往玻璃杯里倒了一半。

“少喝一点。”

——

四十分钟悄然过去，这张桌上的有些人已经和来时不一样了。

冯岩和贾回喝得最多，勾肩搭背从天文谈到了地理，从白垩纪聊到了现代史。

余河延和何骞明明说了少喝一点，但现在两人已经有些迷糊了。

叶继文又给自己的杯子里满上了椰汁，喃喃道：“怎么搞得跟毕业了似的？”

程恩麟淡然一笑道：“去趟厕所。”

“好。”

程恩麟起身走开，余河延脸颊有些滚烫，视线紧跟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程恩麟并没去厕所，而是到前台把原本要AA的账自己结了，她偏头看向店外，雪已经小了。

插在兜里的右手敲了敲烟盒，程恩麟缓步走向店外。

仰头望向夜空，雪点零零落落，因为方瑜敏的死，小时候的程恩麟不是那么喜欢雪天，但随着年龄增长与性格变化，她重新接受了那些曾被自己厌恶的事物。

程恩麟坐在店门口的长椅上低头发呆，她听到店门被人推开，而后有人坐在了身边。

淡淡的酒味顺入鼻腔，程恩麟抬头向右边看去，对上了余河延涣散迷离的双眼，他脸颊微红，看着程恩麟不知道在笑什么。

“你喝多了吗？”

“嗯，我觉得还好吧。”

程恩麟拿出烟来想要抽一支，但余河延按住了她的手，嘟嘟囔囔地说：“咱不抽烟好不好？那个，其实我不太喜欢烟味。”

“好。”程恩麟把烟放回了口袋里。

“程恩麟，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很少能感受到真情实意的关心，除了我爷爷，我爷爷对我特好，我爸妈呢，快把我哥捧上天了，在这个家我好像可有可无，在学校里也没人愿意和我玩，因为我不是个嘴甜会讨人喜欢的小孩。我以为我一辈子都会这么孤孤单单地一个人往前走，但是你的出现，仿佛是漆黑的夜空中绽开了亮眼的烟花，我被烟花的美迷住了眼，即使是分开了，也想再一次看到……”

他垂下头，声音渐渐颤抖起来，情绪似乎有些控制不住了。

“如果我说了奇怪的话，做了奇怪的事……我希望你能原谅我，不是，不原谅也好。我觉得自己很不对劲，我不确定这是不是别人口中的喜欢。但我希望有人能对我好，我更希望那个人是你。”

余河延说完感到头痛欲裂，眼泪顺着滚烫的脸颊滑落，他的额头轻轻抵到程恩麟的肩头，但支撑不住的身体还是拽着他顺着程恩麟的肩膀滑了下去。

程恩麟想拉住他，但力气不够，余河延躺倒在了自己的脚边。

叶继文出来找人，刚好撞上了这一幕，她顾不上别的，急忙跑回店里喊人来帮忙。

程恩麟给自己做过心理建设，但现在还是变成了一团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