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到这么大,孙少华只挨过三个女人的耳光,除了母亲,就是陈香和张芸巧这两个在他生命里留下深深印痕的女孩。难道说,我真的是命犯桃花?!那段时间,孙少华时常地想。
婚结不成,婚房也就失去了意义,即便贪图便宜买下来,置身于其中,只有连绵不绝的悲伤。正式调到东兴边防工作站报到的那天,孙少华早早从东川乡来到市里,最后到这个曾经准备结婚的婚房清理收拾东西,一是给房主腾出房子,同时也是给曾经的这段情感做着最后的道别。
屋子里空空荡荡,张芸巧已经带走了本属于她的被子和衣物,前段时间刚买的浅蓝色沙发罩还罩在沙发上,厨房内干净冷清,新添置的碗筷已经被张芸巧刷好放置在柜橱里面,闪着晶莹的光。
收拾完自己的衣物装进背包,孙少华来到卫生间洗漱,正当他伸手去拿牙刷的时候,却发现玻璃杯里还插着张芸巧那支淡蓝色的牙刷。
没有任何理由。只是眼泪像被引爆了一般止不住的往下流。孙少华一边刷牙一边哭,看到张芸巧留下的粉色毛巾也哭,看到客厅里的沙发和茶几也哭,他突然发现,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都是由悲伤组成的。
泪水总能盈满眼眶,真是不可思议。虽说脸的某处有个泪腺,但那个地方可以贮存那么多的泪水吗?他在心里的某个角落冷静地思考着这些问题,却仍然无法阻挡决堤的泪水。
真爱已成追忆,泪水痛快淋漓。孙少华最终还是擦干眼泪,此时,窗外的楼下传来了两长两短的鸣笛声,他看看手表来到窗前,发现事先约好的尹泽生孤零零地已经站在楼下,看见他微笑着挥手,身边停着一辆黄红相间的起亚千里马牌出租车。
装好孙少华的行李物品和衣物,俩人来到路边的粥铺吃完早餐便向东兴镇方向进发。灰蒙蒙的天空映衬着孙少华悲伤的思绪。驶上蜿蜒起伏的山路后,尹泽生深深出了一口气,转过头看了看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孙少华说:“你总不能拿着这副尊荣和状态去见你新单位的领导吧?人家没招你没惹你又不欠你的!?”
东兴边防工作站位于东兴镇镇中心偏向东北的山脚下,营区占地面积很大,四周分别用铁栅栏和红砖围墙圈起,紧临着周围的民宅。四百多平米的营房是几年前新建的,宽阔的操场前面临街一排旧营房一半是工作站的办公室,另一半是派出所的办公场所。
上午十点左右,尹泽生开着这辆贷款购买的崭新出租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营房门口站岗的哨兵看了看孙少华的警官证,得知孙少华是刚刚调来的干事,一脸的兴奋和欣喜,再次打量了一眼孙少华:
“你就是孙少华?!”说完又觉得很不妥,便连忙让出租车开进院里,又“咚咚咚”地先于俩人跑进了营房。
不多时,正拎着行李和皮箱准备走进营房的孙少华和尹泽生迎面遇到了匆匆跑出来迎接的站教导员廉平柏。
廉平柏中等个头略显单薄,有着比较符合他职务身份的白净面皮,一副有些度数的镜片后面有双灵活的大眼睛,有关廉平柏的相关信息孙少华曾听尚飞说过,这位前两年曾竞聘过支队政治处副主任,失利后就主动申请到东兴边防工作站任职,打算靠到职务年限满后择业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