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抓住双肩的李子钰满脸不可置信。
“不可能母妃,父王不可能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的!你在说谎!”
李子钰把我的手拽开,站了起来。
“你别骗我了母妃!我早就知道我外祖家是通敌叛国的逆贼!这种逆贼全族被斩是他们活该!母妃你不能因为他们是你的亲人就空口白牙的污蔑给父王!”
“这种逆贼若不是因为母妃,子钰贵为王府世子断不可能去跪。现今跪也跪了,母妃你莫要再胡闹,和儿臣会府吧。”
在死去的亲人面前我亲生的孩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我气不过一巴掌扇了过去。
“住嘴!就算你不信也不该说出如此伤人的话!好!李子钰,你既然不信你的母妃那便去找你的父王吧!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去,不会以他王妃的身份过活!”
李子钰眼眶一红,气愤怒吼。
“不回去就不回去!我乃天潢贵胄你这一个罪臣之女还不配当我的母妃!我父王那么优秀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京城贵女凭谁给我当母妃都比你这个无所依靠的孤女要强!”
好!既然这个孩子已经不认亲母,我带走了反招记恨。那么我便弃了。
我一身缟素,白带飘扬,望着脚下金装玉裹的孩子脸上尽是决绝与失望。
“既你不认我张家血脉,也不认亲母,那我便也不是你的母妃了。从此我只是张有仪,未有孩儿,未有夫君。”
说完我转身,望着天边飞来的白鸽,伸手,白鸽便扑闪着翅膀伸长了爪子爪住我的手掌,落在了上面。
棕色的圆筒被绳子牢牢地绑在了白鸽的脚上。
我知道,那些府兵已经被解决的差不多了。
城郊,福元客栈。
拿出早已藏好的短匕,割断栓马的绳索,翻身上马熟练策马奔腾,头也不回地向福元客栈奔去。
我看见了早在那等候的凌轩哥哥,还有觉夏。
我的计划成功了,在南方有觉夏和希雪打点,在京城李宴被李尚书的事绊住了脚,以凌轩哥哥的聪慧只要我逃出了京城李宴这辈子也不会再找到我。
我自由了。
我自由了……
粗壮的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像是做梦一样,我看着李宴的寝屋,看着熟悉的床榻,手里是一捧残泪,冷冰冰的。
为什么?为什么我还在这?我明明已经逃了的!
他们说我疯了,我会不会真的疯了!
竟出现了幻觉!
我用力地抓着我的脑袋想要记起我为什么会在这,想要记起更多的细节,但脑袋像是拢了一层迷雾,怎么也看不清,想不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
我一定是逃出去了的!
不可能!
我把手伸进喉咙里用力扣着嗓子,想要把什么东西呕出来。
一定是蛊虫!一定是蛊虫模糊了我的记忆!就像让我遗忘父母一样,把我的记忆模糊了!
不!
现在的一定是幻觉!
这是新的蛊虫,让我产生了幻觉,现在我眼前是一切一定都是幻觉!
但我现今已经三天滴米未进,吐了那么久也只呕出了些许酸水。
听见房里的声音下人进来查看,看见我的动作瞬间露出嫌恶的表情,去和李宴通报。
我像是条被任意买卖的鱼,栓上绳子就被拖了出去。
我不断挣扎,不停攻击接近我的人。
这一定都是幻觉!
“你们都是幻觉!”
我看到了,包扎好的李宴冷漠的像看一个货物一样看着我,刚和李宴父子情深完的李子钰气愤有厌恶地看着我。
所以人的脸上都是看见怪胎的嫌恶,不耐。
不像曾经,我所到之处永远都是为我身姿倾倒的惊艳与赞扬。
我不断地摇头否认,这一切一定全部都是幻觉!
当再次被扔进那个漆黑一片的小屋,像狗一样被拴起来。
我头痛欲裂,耳边似乎有小孩的声音,风呼呼的吹过,阳光热烈像是不断奔进一个火球。
“母妃!母妃!”
孩童的声音哭得凄惨,小小的身体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追赶,可却还是追不到,嗓音都嘶哑了可还是不停叫唤。
“母妃!我错了!儿臣错了!求求你不要不要儿臣!求求你!”
在毒辣的太阳底下奔跑,小孩的嘴唇都起皮了,满头大汗,小脸通红。
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悲伤与绝望,祈求着他的母亲不要丢下她的孩子,即便是因为奔跑而开始喘不过气来,忍不住肺腔的刺痛不停的咳嗽也仍旧没有停下的脚步。
可老天就是这样,即便他这么努力却还是绊了一跤,摔倒在尘土飞扬的土地上,石子咯破了他娇嫩的皮肤,却还是用手用力抓着土地扑腾着想要起来,继续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