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父子交锋

赵贵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到家里。一路上，他的心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沉重无比。夕阳的余晖洒在乡间的小路上，将他孤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路旁的野花野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也在嘲笑着他的狼狈。

他心里在想着怎么样告诉父母自己和婉儿被土匪抓上了山，然后又放他们回来，跟他要三百大洋的事情。每迈出一步，他都觉得无比艰难，额头上也不知不觉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贵儿，你怎么瘦了。”赵母远远地瞧见儿子的身影，急匆匆地迎了上来，拉住赵贵上下打量着。母子俩一年未见面，此刻重逢，赵母的眼中满是关切和心疼。

自家的草房前，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泥土的气息。赵母粗糙的双手紧紧握着赵贵的胳膊，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我的儿啊，在外面可是受苦了？”

赵贵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娘，我没事，就是读书辛苦些。”他的目光有些躲闪，不敢直视母亲那充满慈爱的眼神。

这时，屋里传来赵父故意咳嗽的一声，赵母听见声音，赶忙拉着儿子，放下书箱，进屋去见父亲。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旱烟味，显得有些昏暗。“爹，我回来了！”赵贵普通一声给父亲跪下了。

赵老爷坐在土炕上，抽着旱烟，一双眼睛瞪着赵贵，眼神中透着威严和不满。他没有说话，只是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那烟头在昏暗的光线下一明一暗。

林母心疼地想拉儿子起来，“快起来，快起来，有话好好说。”

赵贵却不肯起身，他低垂着头，咬了咬嘴唇。他知道自己这次回家跟婉儿退婚肯定会惹父亲不高兴，与其接下来被罚跪还不如自己早早跪着，或许还能让父亲消消气。

屋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许久，赵父终于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低沉而严厉：“贵儿，你八岁时我送你入私塾，跟着成九龄先生饱读圣贤之书，后来考入天水师范，读书十三年，本该吐气扬眉，光宗耀祖。不成想你在师范学了什么狗屁思想，竟然来信说什么世界要大同，男女要平等，婚姻要自由，你这是要造反啊！”

赵父越说越生气，手中的烟杆在炕沿上重重地敲了几下，“哐哐”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格外响亮。他的脸色涨红，额头上的青筋也一根根暴起。

赵贵抬起头，看着父亲愤怒的面容，心中一阵愧疚，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爹，时代不同了，现在讲究的是自由恋爱，我和婉儿没有感情基础，这样的婚姻不会幸福的。”

“胡说！”赵父猛地一拍桌子，“婉儿哪点不好？知书达理，温柔贤惠，更何况当年咱们家有难，多亏你林伯父帮忙，这才让你和婉儿定了娃娃亲，咱们可不能出尔反尔，让人戳脊梁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