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佘红衣大帐内的,还有鲍无涯。
那两人同时看了过来,均是露出别有意味的神情。
这一刻,慕蓁熹心中的信任摇摇欲坠,万千想法疯狂叫嚣着。
鲍无涯与佘红衣之间,是明面装着不熟、暗中早有联系,还是像慕蓁熹以为的那样,因为盛京中的作战队而略有瓜葛。
这次出其不意地攻打北翊边境,真的是因为城主的死而起义吗,鲍无涯和佘红衣的手上有没有沾染城主的血?
还有那浴血奋战、等不到援兵被抛弃的将士们,是被故意抛弃的吗?
就连她慕蓁熹,也在布局之中,是吗?
佘红衣与她没太多好感,不出手相救可以理解,但也不至于到了非要她死的境地吧?
而鲍无涯呢?
他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
一个又一个疑问敲打着心房,不敢深思的面目逐渐变得狰狞,慕蓁熹好似在奋力往鲍无涯身边去,可用了很大的力气她还在原地。
鲍无涯率先反应过来,“回来就……”
慕蓁熹晕厥倒下。
灰色帐顶上爬过老鼠,慕蓁熹一睁开眼就与那老鼠对视着。
奇怪的是,她没有一丝害怕,不再像当初那个咋咋呼呼的少女一样惊吓得从床上跳起来。
她就那么静静地躺着,看着老鼠捧着手吱吱轻叫,内心平静如水。
久到后背发痛,她翻了个身,乍然看到在木板床旁边还坐着一人。
慕蓁熹的动作让长安开了口,“姐姐饿了吗?”
肚子里确实空落落的,但慕蓁熹没有胃口。
她问长安,“你一直在?”
“是,姐姐昏迷的时候,我在。姐姐醒来,我也在。”
“怎么不叫我?”
“我喜欢这种安静独处的感觉,特别是还有姐姐在旁边,很安心。”
慕蓁熹坐起了身,看到地上放着的药瓶。
这药瓶她见过,是在长安的那间房子中,药效极佳,肃明的军中还见不到这种药。
慕蓁熹动了,长安也就动了。
他取下墙上挂着的大饼,“凉的,我去热一热。”
“等等。”慕蓁熹叫住了长安。
“什么?”
慕蓁熹摩挲着手指,太多的感慨只汇为一句,“谢谢。”
若是没有长安,她早就死在了阴谋围剿之中。
长安眼中泛起明亮的光芒,“是我该谢姐姐才是,让我有了归宿,不再漫无目的、浑浑噩噩。”
鲍无涯找来的时候,慕蓁熹刚吃完大饼。
带起的帐角口,挤进来一阵凉风,慕蓁熹瞥了一眼才意识到外面是黑夜。
鲍无涯一进来就不悦地瞪着长安,这小子真不怕以后被皇上针对啊,明知皇后身份,还敢朝夕相处、共处一室!
“滚出去!”鲍无涯丝毫不掩饰对长安的不喜。
长安才不理鲍无涯,兀自在角落坐着不动。
慕蓁熹理了理衣襟,拍掉身上的饼渣,“最该对你说这三个字的人是我。”
但她没有。
因为她想要知道真相,她对鲍无涯还抱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