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中,乌桃镇的街道空旷破败,野风卷起枯草。一个年轻的观主站在道观前,眼中充满不甘,却也无可奈何。饥荒的岁月如一只无情的猛兽,吞噬着镇上每一个求生的灵魂。
“我无力改变这一切。灾民越来越多,道观的神像被他们哭喊着搬来搬去——他们需要奇迹,而我,终究只是一个凡人。”
观主的声音沉重且阴郁,带着一股绝望与执念。他走入乌桃镇的荒冢,将一具陶土制成的遗蜕从深坑中挖了出来。那具尸解后的残壳散发着诡异的气息——仿佛一种沉睡的古老力量。
“那是宁封子的遗蜕……”观主低语,那声音带着贪婪和狂热,仿佛在描述某个被尘封已久的秘密。
“他们说宁封子在五色烟中飞升成仙,而这具尸壳,是他成仙后脱下的皮囊。我以为,我抓住了仙路的钥匙。”
画面闪过,观主将遗蜕安放在登霞观的祭坛上,日夜参悟。随着时间推移,他逐渐痴迷于飞升的幻想,不断在古籍中寻找再现五色烟的法门。
“宁封子乘五色烟飞升,但我需要祭炼五脏之火。用人的生命,炼五行齐备……只要五脏归位,我就能打通天道。”
观主的双眼布满血丝,指挥着红袍道士将活人送入五个火池,剥取五脏,化为五色烟。他相信,只要祭炼出充足的五行之力,就能复刻飞升的奇迹。
“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只要五行火燃烧得足够久,我就能借助宁封子的遗蜕,重塑神形,成为超脱生死的仙人!”
画面中,观主立于五色火池旁,冷漠地注视着献祭者燃烧成灰烬。他的神情渐渐变得狂热,仿佛看见了成仙的光芒在眼前闪烁。
“我融合了自己的肉身,把灵魂也融入遗蜕……我以为这条路是通向永生的彼岸……”
但画面骤然一转,观主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力的苦笑。
“我错了……宁封子的飞升,从一开始就不是仙路,而是尸解的骗局。他逃脱了轮回,却留下了一具空壳。”
“这遗蜕是个陷阱——它需要宿主,需要祭品来维持它的存在。而我,被它吞噬成了囚徒。”
米福仿佛置身于那段疯狂的岁月,看见观主一次次重复着献祭,一次次燃尽五脏,却始终无法踏上所谓的仙路。他成了这具遗蜕的傀儡,困在神形的囚笼里,孤立无援地等待着不可知的结局。
“我杀了那么多人,毁了整个乌陶镇……到头来,飞升的路只是一场笑话。”
观主的声音变得轻柔,仿佛来自坟墓深处的低语:“凡人啊,你知道吗?我以为只差一步……可我从未意识到,这世上根本没有成仙的路。”
“我的一切挣扎,只是另一个轮回的开端。”
观主的最后一句话仿佛一道诅咒,在米福脑海中反复回荡:
“仙路是假,轮回是真。你虽走得比我远,但凡人啊……你能逃得出这轮回吗?”
随着观主的声音渐渐消散,米福猛地从这段记忆中醒来。他的魂魄挣脱观主的影子,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他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仿佛焕然一新——虽然他的肉体早已在火焰中化为灰烬,但他的魂魄与五色神形在机缘巧合下结合为一。
米福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那双手如玉般晶莹剔透,五色流光在皮肤下游走。
这是一具全新的身体——五行之力贯穿其中,虽然并不完整,却足以让米福超脱凡人之躯。
“这……就是五行神形?”米福喃喃自语,目光中透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远处的书灵漂浮而来,手中的无响钟微微震颤。它环顾四周,确认观主的力量彻底消散后,松了口气:“好小子,你还真是命硬,稀里糊涂过了七劫之中的火劫,解锁了妙法莲华经中新的法术。”
它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虽然你没了原来的身体,但总算不亏——得了这具神形,比那观主还走得远。”
就在这时,那诡异的戏腔再度响起,音调高低起伏,如同天幕下的判词,揭示着命运的轮回:
“五色神形,半人半仙;尘世归路,生死未判。欲求解脱?呵呵,妄念难安。神形归你,路却无边;凡尘再渡,看你何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