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上没有血腥气，眼神里也从未有过杀气，这不像那些堕落者。

云莎眼神一黯，自嘲地笑了笑，“因为杀了人。”

“杀了谁？”

“我爹。”

“懂了，我不会再问。”幻冥说道。

可他不问，云莎却主动说了起来，她似乎很久没有忆起往事。

“我爹是个赌鬼，为了钱他把我卖去青楼，可由于我性情刚烈不肯接客，还差点打死客人，所以青楼又给我退了回去，并且让我爹赔偿一大笔钱。

“他自然是没钱赔，于是他想出了一个计划…有一天晚上他亲自下厨做了很多菜，我以为他回心转意了，可没想到的是，菜里他下了迷药。

“我的贞洁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没了，当我张开眼的时候，你知道是谁躺在我身边吗？是我的叔叔，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叔叔。

“我永远都记得他们的眼神，事后我叔叔给了我爹很多钱，但这只是开始，后来我爹给我上了锁链。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跟青楼的姑娘没有任何两样，只要谁给钱，都可以和我上床。

“渐渐的，我爹见我不再反抗，就给我解开了锁链，当晚我就趁着他熟睡，用刀抹了他脖子。”

云莎的声音很平静，似乎故事中的女主人公不是她一样。

但幻冥看得出来，她的痛在心里。

难以置信，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父亲，说他是禽兽都抬举他。

“后来呢？”

“我原本想把我叔叔，还有那群无耻之徒一起杀了，但我不是魂师，我没那么大的本事，官府很快通缉我，我只能一路亡命。”云莎顿了顿，继续道：

“后来就逃到了杀戮之都，来到这里的第二天，我就差点被一群堕落者抓去当血奴。

“是杀戮之王救了我，他当时正好要招收一批侍女，我容貌不错，和另外二十几名女子被他挑中。”

幻冥颔首：“明白了。”

“现在你知道了，我是个肮脏的女人，你应该很嫌弃我吧。”云莎笑了笑。

“不会。”

“不会？”

云莎眼神里满是好奇及不解，“为什么，为什么你不会嫌弃我？”

在这个世界，女人丢了贞洁就是要被人嫌弃。

即使她是受害者也一样，世俗才不会管她是不是受害者。

只要知道一个女人不是完璧之身，他们就会鄙弃，就会鄙视，更恶毒的还会说出一些很难听的话。

至于施暴者，他们才没空去谴责，他们只会盯着这个女人，落井下石。

当初那段时间，二手货，破鞋之类的话，云莎已经听的太多了。

幻冥想了想，“女人的贞洁不应该在罗裙之下，也不是第一次显得珍贵，其实女人的每一次都很珍贵，你又不是天性浪荡人尽可夫，我为什么要嫌弃你？”

“可我已经，呵呵……”云莎眼睛里终于出现泪雾。

来到杀戮之都后，她自甘堕落，虽然不是人尽可夫，但也有过两个男人。

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少女了。

有时命运就是如此的奇妙，现在云莎就在想。

如果她能和幻冥早点认识，一切是不是就会变得不一样呢？

幻冥说道：“有机会的话，我会让你亲自找那些人报仇，这就是我报答你的事。”

“喔，谢谢…幻冥，我…还是算了。”云莎有些欲言又止。

幻冥笑道：“一切都过去了，放心吧，虽然我不会和你成为那种关系，但我把你当朋友。”

“朋友？”

云莎已经许久没听见过这个词，她有些动容：“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