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西城素来是整个邯郸最精华的所在,街道纵横交错、高门大宅林立。
绿树成荫中,隐约可见一座座造型庄重、气势恢宏的庑殿顶、歇山顶,装饰着精美的瓦房和脊兽。
高大的朱红色大门比比皆是,描绘着精美的图案和纹饰,无不显示出主人高贵的地位。
这些高门大户里居住的都是赵国身份最尊贵、最有权势的那批人。
信陵君和他的门客们在居住在其中一座大宅内。
三年前合纵伐秦以双方两败俱伤而告终,身为联军主帅的信陵君却因为违抗王命、盗取虎符、杀死将军晋鄙夺取兵权、魏军伤亡惨重等问题,不愿回到魏国,而是带领门客们来到了邯郸。
信陵君海内人望,赵王丹大喜之下终于撤掉久不问事的田单,拜信陵君为赵国相,并在西城划出一处豪华府邸供信陵君及其三千门客居住,与赵国上层众贵族官僚们比领而居。
三年来信陵君仍然每日饮酒作乐如故,但是处理政务见解独到,各项决策无不让人叹服,受到上下一致赞誉,每天来拜访他渴望与他结交的人络绎不绝。
高朋满座、宾客如云。
当赵煦走进去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盛况。
三年来赵煦跟信陵君的关系处的不错,经常登门拜访,因此也不必通传径直进入便是。
“煦,快来,快来。”
看到赵煦,信陵君很是高兴地招手。
他已经微醺了。初春二月时节,敞开着胸膛,宽袍大袖、长发飘散,靠座在席上一副惬意的样子。
四周的宾客们或饮酒、投壶,或角抵、舞剑,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赵煦径直穿过人群,也不客气地直接坐在席上,马上就有人端来案几,摆上酒水瓜果菜蔬。
“叔祖,好兴致啊。”
赵煦端起酒爵一饮而尽,酸甜的酒水下肚便觉得胃口大开,直接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哈哈哈,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信陵君笑道。
“敬您一杯,祝您永享极乐!”
赵煦举杯。
他真的很喜欢信陵君。
来到这个时代,对后世所谓“战国四君子”已经不太感冒了。
以他的见闻来看,赵平原君是典型的战国贵族做派、齐孟尝君气量狭小,楚国春申君庸碌无为,唯有魏国信陵君,令人如沐春风、心生敬仰。
也难怪信陵君逝世几十年后,仍然有一位刘姓魏国公族之后,不远千里想拜谒信陵君。
对于赵煦的祝福,信陵君很开心地又满饮一杯。
二人对饮几杯后,赵煦便直接表明了来意。
“叔祖,实不相瞒,我今日前来,是有事请您助我。”
信陵君的妹妹嫁给了平原君,而诸国王族之间又多有通婚,辈分很乱,因此赵煦以叔祖称之。
“你啊,我就知道你不会白跑一趟。”
信陵君指着赵煦揶揄道。
不过随即他又面色一正,道:“我虽然蒙大王信任,出任国相。但是面临的困境,我也帮不上忙。”
赵煦惊讶道:“叔祖您猜到我找您所为何事了?”
信陵君笑道:“外面传的沸沸扬扬,我岂能不知?依我看,你这次真的是失策了。”
“既然您早知道,那为何…”
信陵君摇头道:“为何不早提醒你?有何用呢?你那以考核选官的话一出,就该有此结果!”
“可我只是想多一个提拔人才的渠道而已,又不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