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天旋地转后。
木良睁开眼时,周围一片黑暗,远处飘浮着两团朦胧光影。
诡异,死寂……
“我这是,嘎了?”
心头疑问不断,感官却无比真实:坚硬的石块,冰凉的空气……
用力捏一把大腿,剧痛袭来。
果然,他没死!
往头顶望去,黑暗尽头隐约可见一灰色亮点,那是洞口!
紧接着大脑重启,几分钟前的画面接踵而至:失去平衡的身体、歇斯底里的尖叫——最后定格于一道充满恶意的目光之上。
“是朱桐生那个混蛋!”
木良确认,自己是被人推下来的!
原本只是一次平常的班级春游,著名的宜县天坑,他从小热衷于写生画画,想近距离描一幅洞底景色,却不想遭此无妄之灾。
可姓朱的到底为什么?
他上下检查一遍身体后,深呼一口气。
抛去种种,眼下有更迫切的问题,那就是从这目测近千米的深坑掉下来,自己竟毫发无伤?
什么逆天狗运……
目光不禁转向那两团不明光源,一如皎洁明月,一如浩瀚烈阳,大小与成人无异,似乎包裹着什么。
霎时,一道暗哑如铁锈般的声音响起:
“凡人?呵呵……”
乍听之下,他头皮发麻,紧接着便仿佛置身油锅之中,身体剧烈灼痛起来,蜷缩成虾,不断呻吟。
“既是凡人,与我等何干?”
天籁般的女声如潺潺溪水流过心间,灼烧感顷刻褪去。
木良如蒙大赦,佝偻着大口喘气。
“哼!也罢,你我在此打了这么些年,来个旁人解闷倒也不错。”
仿佛撤去了某种力量般,此刻的声音并未让木良再感不适,但下一句话响起时,他全身又紧绷起来:
“不过待会儿打起来,我不信你还顾得上这只蝼蚁,桀桀……”
“聒噪!”
女人的愠怒掀起无尽银芒。
另一边也红光漫天,似烈火燎原。
洞底一分为二,两股光芒如巨浪般对撞,余波将木良瞬间掀飞,即将撞上山壁时,一缕银光环绕,整个人如同陷进棉花里,痛感全无。
当下亮如白昼,银色与红色好似冰与火般分庭抗礼,向上望去,一切都被这冰火两重天所隔绝了……
“特么的,开什么玩笑!”
“吃到毒蘑菇了?还是穿越了?”
“朱桐生我X你大爷……”
心头一万株草掠过,连带着问候了某人祖宗十八代。
木良不断拍脸,清晰地痛感令他不得不放弃这是幻觉的妄想,只得躲在一边,胆颤心惊地当起了观众。
伴随光线变亮,他也看清了空中两道残影,确定为一男一女,男人赤焰滚滚,女人银芒璀璨,均瞧不清模样。
两人不断闪转腾挪,每一次对撞都会给周围带来极大破坏,崩塌的巨石纷纷砸落,地动山摇。
随着地表不断下沉,木良幡然醒悟:
原来宜县这个所谓的天坑,竟是被两人硬生生打出来的……
时间分秒流逝,一片轰天震地中,木良捂着耳上蹿下跳,好在其身上那层光晕异常强大,几乎万法不侵,不久后他便习惯了这番场景。
而更久一点之后,他盘腿坐了下来,手撑下巴,有一眼没一眼地瞥着完全看不清的战斗。
没办法,麻木了。
“这要打到什么时候?”
发出这样的疑问时,木良正以葛优躺的姿势靠在一块石头上,大腿两侧早已掐出淤青。
显然不可能是幻觉了。
穿越也说不过去,本人都还在这呢,难道是平行空间?次元壁破裂?
他摇了摇头,偶尔察觉出正在下沉的空间,叹息着难道这两人要打到地心里去?
真要到那个时候,自己还有活路么。
就在还未满十八岁的悲催少年被诺大的无力感包围而独自emo时,上方局势突变!
只见又一次对撞后,浑身赤焰的男人被一击入地,“轰”的一声溅起漫天石屑,红光萎靡,银芒大盛。
“结束了?”
木良赶忙爬起来朝地上某处大坑望去。
他不傻,猜到是那个声音好听的女人救了他,如果对方此刻赢了,说不定自己还能活下来,运气好还能拜个师啥的。
但很快他就失望了。
须臾间,红色的身影如炮弹般疾射而出,连周遭空气都发生了微微扭曲。
女人似也早有预料,波澜不惊,俯冲而下……
“嘭——”
一声巨响后,狰狞的气浪将山壁划出一道深深沟壑。
几个吐息间,两道身影再度隔空对峙,只不过这一回,男人那边传来了液体滴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