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对而坐,闭着嘴巴。
一壶的视线越过相思的肩旁,眼睛没有聚焦,似是望着极远的地方,又好像是在瞧着两丈开外的灌木丛。
相思手里无意识地胡乱撕扯着枯叶,眼睛盯着烤架上的野鸡。
一壶右手中的兔子不知何时停止了挣扎,兴许是知道了等待自己的命运终究是什么?它无奈地舔了舔自己的小嘴唇,发出咕咕的叫声,借以自我安慰。
一壶和相思的眼睛同时发出了亮光,惊得认命的兔子又抖动了一下。
没错,这只鸡有问题。
一壶首先说道“舔嘴唇”
“话痨”相思补充道。
“不伤身”
“剖腹”
每次交谈不过四字,避免话多失控,同时,节约时间。
铮的一声,一壶抽出今天中午相思给自己的短柄弯刀,刷刷几下,几道残影在烤鸡身上纵横交错。
又是铮的一声,弯刀入销。
残影消失,完整的一只鸡分成了小石块一般大的小鸡块。虽然烤鸡被分成了小鸡块,但鸡肚却被完整地保留了下来。
相思抽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另一只弯刀,这一对弯刀是自己临走前,老爹硬塞给自己的,当时,自己感觉这一对小弯刀,派不上用场,没想到,老爹比自己想得还要深远,想到此,心里暖暖的。
相思握着弯刀,在鸡肚中挑出一些灰色东西,搁在两人面前的枯叶地上。
通过观察,这些灰色东西的长度比瓜子的长度长些,没有瓜子表面的凸起,周身灰灰的。应该是一种果实的果籽。
这种情况完全符合两人的推测。
这只鸡是一壶今天早晨捕捉到的。
清晨,万物苏醒。临近凛冬的植物,伸展腰肢,不甘心地准备吸收新生的阳光。预备多时的动物,拉伸肌肉,狂喜地准备储藏过冬的食物。
一只意气风发,雄赳赳,气昂昂的野鸡以丰收者的姿态踏出自家的洞穴。下一刻,被埋伏已久的一壶一把拎起,行云流水般塞进简易布袋中。布袋的原料————一壶毫不眷恋地用弯刀割破自己过长的衣摆。
一壶没有立刻了解了这只野鸡,而是想用这只鸡来试试新制布袋透气如何,以便以后盛放活物。大约过了一刻钟,布袋中仍有动静。
既然这只鸡可以活过一刻钟,那证明,这些果籽没有制毒性。如果今天是其他人遇到这种情况,定会一股脑的认为这些果籽有毒,坚决的舍弃到嘴的美味佳肴。但是一壶和相思是懂药理的人,虽达不到精通的程度,毒药的发作时间还是熟稔的,一刻钟的时间足可以让毒素渗透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这些果籽无毒,具有致话痨性。不开口,无妨。开口,如东流之水,奔腾不息。
两人面面相觑,微微一笑。大快朵颐起来。
待风卷残云之后。一壶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相思愉悦地擦了擦布满油渍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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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梢头,人在行动。
鹰的视力极好,在万米高空中可以把地面的事物看得一清二楚。毫不夸张的说,连地上的一棵小草有几个分叉,也胸有成竹。人无完人,动物亦是如此。鹰在白天,是苍穹上的千里眼,在晚上,连普通人的视力都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