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去又只是正常的照片,我所熟悉的照片。虽然我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拍的照片,但照片里是熟悉的我自己。
阿槐啊……
我又听见了当时的呼唤。
如此得扰人心绪,让人心神不宁。
或许是我疯了。
冰凉的雨水打湿了我的头发,我第一次发现,秋雨竟是如此得冷,冷到我的脊背都在发颤。
我后知后觉有关死亡的恐惧。
想活着……哪怕是这样的世界,我也要向前追赶,继续我无尽的旅途。
我浑浑噩噩回了林家,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诶呦小姐,怎么淋成这个样子,快去洗个热水澡,别生病了。”
佣人赶忙给我递来干毛巾,殷勤的样子总会让我想到她之前对我的冷眼。
有些好笑。
我果然在第二天发了高烧,林涵的身体,怎么能差成这样。
恍惚间我又回到了被献祭的那一天,甜腻的古怪香气,那些或远或近的鼓乐声音,以及不明内容的咒语……仍然死死纠缠着我。
我恐惧着,欢欣着,变成了一只蝴蝶,被扯得四分五裂,碎片在空中翩翩起舞。
阿槐啊……林槐……
你是谁?
退烧清醒的时候,我已然泪流满面,从未有、过的悲伤淹没了我,不知来源。
或许我的重生,和那个梦中呼唤我的人有关,我如此想着。
重生的真相,忘记的重要的事情,还有……龙神。
种种疑团压在我的心上,以及……
我的画展。
生前的我也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了,哪怕和简漠桃色绯闻缠身,有关身世的揣测不断,但我本身的天赋却毋庸置疑。
“好像简家的小儿子买去了一些,还有涵涵,你忘了吗,你也收了几幅。”
林太太回答了我的疑问。
我一愣。
简桑会想要带走我的画倒是能理解,林涵?林涵为什么要留着那几幅画?甚至还专门单独用一个别墅放了起来。
我去了那里,入目是我所熟悉的画作,人们总说,从作品中可以感受到画家的情绪、思想,甚至灵魂,李卿卿是不懂艺术的,她只会夸我画得好看,很久之前她说我太过天真,善良得会伤害自己来成就他人的快乐,对我有着层层美好的滤镜。
而我的老师总说我画的东西过于疯狂,总是压抑着痛苦的情感,饱和度高的色彩刺激着人的大脑,她说,如果不是认识我本人,她一定会认为我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我是疯子吗?我不认为是。
我让仆人们把那些画作烧成了灰烬,他们被吞没在火舌里,徒留沉默。
周六有一场豪门间的聚会,我将作为林大小姐出席,必然再次见到那些熟悉的面孔。
我倒是不觉得应付简漠麻烦,只是简桑……那孩子总让我头疼,少年炽热的情感并不在我的意料之中,是我计划的附加产物。
是的,比起简漠那模棱两可的喜欢,简桑是的的确确地爱上了“林槐”。
我还没有做到和他再度见面的准备。
我联系上了李卿卿,想问她一些在她的角度,有关“我”的问题。
我俩都做了简单的伪装,至少不会引起熟人的怀疑。
“阿槐,是发生了什么吗?”
她的眼中充满着对我的担忧。
秋风萧瑟,她裹着厚厚的围巾,鼻尖有些发红,她揉了揉脑袋,“最近累死了,给我累感冒了,头特别痛。”
“卿卿,我发现,好像有很多东西记不清……”
未等我说完,李卿卿拍案而起,着急得要命:“什么?!后遗症吗?”
“不……嗯,可能是吧,所以我找你想对一下账。”
我把她拉着坐了回来,笑得无奈,“可能我死之前就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我想问的是,卿卿,从小到大,除了你,我还有其他特别好的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