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一百一十:淬毒的心终于发作了(1 / 2)新之年旧闻首页

徐清夏忙碌布置了一夜,又紧紧盯着各处动向,一刻也不曾休息,身累心也累。秦筠见他时,他正满脸的倦容,气色也看起来灰扑扑,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秦某这是专程来恭喜徐爷的。”秦筠不动神色,喜气洋洋的冲着徐清夏拜了拜,模样既恭敬又真心,叫人挑不出一丝错处,“您筹划妥帖,又雷霆手段,一招招使出来,连我都想不到,把各处各路都给他堵得死死的,真叫他无望翻身!”

徐清夏扯了扯嘴角,头上忽然细密密的冒出一层冷汗来。秦筠眼神锐利,早已看得清楚,心中虽疑惑,却按下不提,只听他要说些什么。

“秦掌柜也是出力甚大。”他刚开口说了几句,忽然一阵急咳,直累得他弯下腰去。

“徐爷,你这”秦筠神色紧蹙,作势要上前查问,却被徐清夏抬手制止了。

“无事,不过积年小伤,又遇着这遭日子寒冷发作了起来而已。”徐清夏半低着头,又缓了会儿,方慢慢坐正身子,可是脸上的青灰更浓了许多,眼下竟起了一圈隐隐的暗红。

秦筠行走江湖多年,看这情形,心中大致也明白了几分。此番面容定是中了毒,以徐清夏的身手和警觉,谁能近得了他的身下毒呢?秦筠不解,却忽然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且不论是谁做的,太子玄不是说要他永远也回不了头吗,那便只能委屈那个人了。

主上交代的任务这么快就有了现成的法子,秦筠心中暗喜,但面上依旧忧色切切,“徐爷可要保重身子,以后有大好的前程在,多的是能享乐逍遥的日子,现下您发难了,那边一定是恨您入骨,有什么过去多年在暗地里埋下的麻烦都会一一用出来以求自保,您要当心啊。”

徐清夏身子无力,眼前也一阵阵的眩晕着。这症状近几日来不断加深,手上的黑线却隐隐淡去,他知道这是当初恪下在他身上的毒到了发作的时候,所以早就遣人去各地寻医求药,一日日的拖住。

至于其他,他本没做他想,眼下毒气翻涌,周身骨骼刺痛,人也恍惚烦躁起来,又听秦筠这一句,心中忽然咯噔了一下。

过去多年暗地里埋下的麻烦

以往受伤,都是仲昊安排了族医为自己诊治,这本是他一个外人没有的待遇,却为着仲昊着意厚待,才仅此破例。

那一年他们与漕帮争抢一道水路,他替仲昊生生挡下了那副帮主的一掌,当时肋骨就断了三根,那人下手极重,一点没有见血,却是将内脏腹肾都击伤了。

整整两个月下不来床,那时他以为自己不成了,仲昊却一日日的守着他,拿尽了好听的话劝慰他,又时不时严厉的威胁他必得好起来。生死之命哪里是人说的算,他心中无奈,却又见不得仲昊这般喜怒无常,他咬牙挺住,只是不想看着仲昊伤心。

那时候,他们还是那么彼此善良。

徐清夏闭了闭眼,不是这样的,即使是当时,他也怨恨着,他是主子所以能毫发无损,自己是奴才,所以就必得是生受这份痛苦,还得把自己拿命搏回来的东西双手奉上。因为没有人会在乎一个奴才的生死。

他们的不同是与生俱来,只不过是在那种时刻被弱化了而已。

后来那族医配了一味药,不想他喝下之后几乎死去。最后等他醒来,已是六七日之后。他犹记得当时那族医看他的眼神,先是惊讶,再是恐惧,最后竟是一种不耐。他当时病的糊涂,也没有经历去想清楚这个眼神的意义,现在回忆起来,大约是自己的命太大,被下了虎狼之药都能活过来,让那些人不痛快了。

再然后,族医以他伤势沉重为由,开了一剂丸药,要他在伤势不稳时就要服用,切不可强自忍耐,否则有性命之忧。可笑他当时还对那族医千恩万谢,可是之后他再怎么练功,都气力不足,再难达到上层。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以为是受伤的缘故,却原来

他忽然心口钻心一般刺痛起来,张口就是吐出一大口血来,吓的秦筠倒退了三步。

一阵血涌之后,他抬起阴郁的眸子。翟恪给他下毒,以他的内力本应该一早就发现,偏那几日旧伤发作,他服食过丹药,想是如此才会无力感知中毒一事,定是如此,不会有错了!

一步一棋,当真是一步一棋!自己竟被他诓骗相害了这么多年,那些过去的点点滴滴,如今翻出来,竟都是污浊险恶的笑里藏刀!

徐清夏沉沉看着墙上的那副画,眼眶中隐隐续上了些水汽,然神情却是无比的凶恶。

好你个宋门,人心淬毒,无情无义,父子一脉相续,既要杀人又要博个好名声,于这世上便是那最可恶最该死的!好好好,那我便不再对你手下留情了!

他霍然站起,眼底红斑甚重,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串湖蓝色的玛瑙手串,“烦请客似云来再劳累一次,将此物件带去京城给死牢里的卓君瞧瞧。”

“这是何意?”秦筠一时意外,徐清夏的后手是什么。

“你只需问他是否还记得舐犊情深这四个字。如无意外,此人便会乖乖就范。”他盯着秦筠,青白的面目上一双赤目,尤为骇人,饶是秦筠见人识面的多了,也不仅被他这恶鬼般的面容所惊,眼神略有无措的闪了闪。

“他如今何等重要,你是知道的,拿下他,不愁不破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