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墨彩微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假装捋了捋不存在的胡须，抬头故作老成，压低声音道：“任重而道远啊。”

说完，最后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的离开厅堂。

“废物就是废物，不管曾经有多强，”

“别这么说！墨涵大哥可是天才！曾经的天才！”

“丢人现眼……”

不断有嘲讽传出，很快厅堂内只剩下文墨涵和文白水二人，秦寿二位长老也跟随人群离开，原本拥挤的厅堂显得空荡荡的。

文白水深深看了文墨涵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牛皮纸包着的包裹，小心翼翼的打开，露出一本书。

这本书封面蜡黄，看上去年头很久，夹着几张散落的书页，又破又烂，页脚用红蜡按着一枚诡异的图标，花纹一圈圈环绕周身，如一只眼睛能看透人心。

文白水道：“打开看看。”

文墨涵点头，小心翼翼的接过书，轻轻翻开。书页很沉重，不像是纸，反而像某种金属，柔韧且坚硬，触感透出丝丝寒意。

第一页只有四个字“盗亦有道”，字体内隐隐有金光流动，让人产生错觉，仿佛字体变成人形，依循着某些规律行动，组成一连串动作。

文白水叹了口气，开始介绍：“这本古书是你继承的财产的一部分，由我代为保管，你回族后自然要交给你，别让旁人看见！更别同旁人说起！”

文墨涵内心一喜，捧着书，盯着“盗亦有道”这四个字，确信这是某种修炼的法门。想到一路上三位供奉和黑衣人的施展的神通，心中越来越激动——自己也要踏上仙途了？

但想到黑衣人，他又想起之前被追杀时的恐惧，和为自己甘愿赴死的属下，内心变得沉重。自己真的能在这个残忍的世界活下去吗？配得上那些人的牺牲和努力吗？

文墨涵这样想着，脑海中的杂念越来越多，字体上的人形越来越清晰，一股不真实的气感随着人形的动作在他体内流动，像是一股暖流温润他的内脏，汇聚在颅顶。

“轰隆隆！”屋外云浪翻涌，汇聚成一座大山，向这座小院压来，滚滚雷霆隐隐在云海中闪烁。

文白水脸色大变，不可思议的看着陷入沉思的文墨涵，喃喃自语：“劫气？走火入魔！片刻不到，重归仙途！这是什么怪物？”

不远处，还未走远的家老和少族长们齐齐回头，望着头顶的雷云，不敢置信道：“劫气？何人在此渡劫！”

秦、寿二位供奉对视一眼，一人脚踩飞鸟，一人脚下土地涌动，留下两道残影，往回飞去。

……

“咔嚓！”

一道雷霆射下，直指文墨涵颅顶，四散的电光化作雷网罩住整片院落。

文白水不敢大意，抬手轻挥，八道流光对向雷霆。可就在接触的瞬间，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雷霆消失在空中，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八道流光在空中乱窜，天空的劫云也瞬间消失，万里无云，露出一大片眼状的空缺，高悬的烈阳如同眼瞳，直勾勾盯着文墨涵的方向。

“嗯？”

文白水疑惑，正思考下一步动作，劫气和雷霆猛然再现，无边的威压让人喘不过气，直接出现在文墨涵的头顶。

不等反应，雷霆落下，无上威力在文墨涵体内肆意蔓延，他的身体表面出现一道道电光，破坏一切物质。瞬间衣物着火，血肉焦黑，毛发化为一地齑粉。

“咳……咳咳咳，诡雷？”

文白水又惊又惧，捂住嘴干咳，挥手掀起一道微风，吹灭火焰，抬手按住文墨涵的小腹，将生机向他体内输送。

下一刻，秦、寿二位长老赶来，见此情景，没有说话，一人掏出一颗丹药，分别为文墨涵服下。

随着生机进入身体，文墨涵的气息逐渐稳定，破损的身体出现恢复的迹象，痛苦的神情转为平静，陷入睡眠。

不远处，家老和少族长们去而复返，脸上惊魂未定的回想刚刚的一幕——一个刚开窍的少年居然能引动诡雷这种等级的劫气，实在是恐怖。

“还好失败了……”

不知谁说了这句话，所有人的心头都松了松，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曾经那个压在所有人心中，太阳般的存在，终究还是消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