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从神话接触中幸存下来，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完成接触仪式的人。

这些被称为“爱好者”的家伙们感受不到魔力的存在，连学徒都算不上。

官方只会在他们的档案中留下记录，并且安排定时审查而已，这其中大部分的工作甚至都是由雇佣来的普通人完成的。

其次是完成了接触仪式，成为了学徒的家伙。

如果你愿意在十三局或者教会那边报备，那么即便不选择加入他们，也只是会被监控而已。只要不表现出对神秘学的进一步好奇，基本上不会受到太大的限制。

这主要是因为学徒的危害十分有限，绝大多数情况下造成的损失，甚至都不如那些穷凶极恶的持枪匪徒。

再然后，是被重点关照的学者们。

考虑到灵化仪式中对主观性的要求，几乎不存在非自愿成为学者的可能性。因此一旦被查验出学者的身份，那么摆在面前的就只剩下归顺、羁押以及处决三个选项。

毕竟相较于羸弱的学徒，学者们能做的事情可就太多了。

像是为了筹集魔力验证对知识猜想而举行的大型血祭，或者为了获得知识而谋划的通神降神仪式之类的，这部分比较极端的正统学者为了便利而制造出的麻烦，所能造成的危害就已经不太能接受了。

而与之相比，那些本就心思不纯，别有目的地成为学者的家伙，会做出何种更可怕的事情就更加难以想象了。

最后，是那些反而被刻意忽视的贤者。

由于这一阶层的神秘学者所具有的强大实力，一旦与之发生冲突，所产生的危害往往十分不可控。

如果是在荒原沙漠还好，再麻烦也不过是多出一两处无人区。但要是战斗发生在人口集中的城市，几千、几万甚至几十万人受到影响都是可能的。

据说四五年前安的列斯群岛附近的佩利火山喷发，就是由于公义教会一次失败的围猎行动导致的。

近三万人死亡，一整座城市变成废墟，这样的结果没有谁愿意承受。

毕竟，不论是几大正教教会，还是新兴的各国政府组织，乃至于在野的高阶贤者，都十分在意文明的发展和平民的数量。

政府机构自不用说，按照从老师那听来的说法，正教教会之所以也是如此，似乎是为了“维系他们所创造并侍奉的‘虚假的神’”。

而在野的高阶贤者们的想法就更加单纯了，越多的人口意味着越多的神秘学者，也就意味着更多更清晰的知识。毕竟不论是交换还是掠夺，从其他神秘学者那里获得知识，可比自己一个人在虚无的污染中，抽奖式地筛取对自己合适的知识要有效率得多。

“还有血肉屏蔽效应，也难怪那些独行学者们都喜欢往城市里挤。既能让那些烦人的家伙投鼠忌器，又方便跟其他人交换资源。换做是我，也不会选择躲到偏僻的乡村去。”

伯德提到的血肉屏蔽效应，指的是鲜活血肉对魔力具有明显的屏蔽能力。

越是富含魔力的血肉，这种效应就越明显。

而人类的，哪怕只是普通人的，在常见的血肉中，魔力含量也是最丰富的那一种，并且远超名单上的后几位。

是的，即使是完全没有接触过神话存在，对魔力没有丝毫感知的普通人，体内也积存着不少的魔力。

只是这其实对普通人来说，并不算一个好消息。

毕竟这也意味着在神秘学者眼中，自己那些“未开化”的同类，是便利、充足且优质的材料来源。

当然，这种屏蔽能力并不是类似于法术抗性一样的存在，它更多的只是削弱和隔绝试图穿透它的法术的效果。

如果一个法术本就是以血肉为目标，那这种屏蔽效应反而起不到任何作用。

最重要的是，血肉的屏蔽效应不仅对魔力和法术有效，对疯狂余韵乃至疯狂本身的污染，同样也有一定的效果。

这就意味着，只要一名神秘学者不主动暴露自己的身份，或是接受深度检查，他看上去就不会和一个普通人有任何的区别。

“不过提心吊胆和担惊受怕总归是免不了的。”

“也还好哥伦比亚这边的管束其实比较宽松，要是放在布列塔尼亚联合王国或者加利亚共和国，那日子可就真和下水道里的老鼠差不了多少了。”

“其实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从下水道换到了垃圾桶而已，还得是那种没什么人去的小巷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