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霁在空中飞行了一段时间后,终于来到了病坊所在的区域。他悄悄降落下去,尽量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即使是夜晚,这里与城中的其他地方也有着明显的区别。
病坊位于庆西城的东边,是一片较为破败的区域。这里的建筑大多是简陋的棚户和低矮的平房,屋顶上铺着残破的瓦片,墙壁上满是斑驳的痕迹。街道两旁堆放着各种杂物,地面上散落着垃圾和脏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息。
尽管已是深夜,但这里依然人声鼎沸。拖家带口的流民、衣衫褴褛的乞丐、三教九流之人,形形色色的人们在这里穿梭。一些人还没有睡去,暗自进行着各种交易,甚至有部分人在角落里窃窃私语,讨论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南霁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一个年轻的母亲抱着一个哭闹不止的婴儿,身旁站着几个面黄肌瘦的孩子。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和无助,但仍然紧紧地护着自己的孩子。不远处,一个老人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根拐杖,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一群乞丐围在一起,其中一位老者正讲述着他年轻时的故事,其他人听得津津有味。他们虽然生活困苦,但彼此之间却有着一种特殊的默契和温暖。偶尔有人从口袋里掏出几枚铜钱,分给周围的同伴。
一个小贩推着一辆破旧的手推车,车上摆满了各种杂货。他大声吆喝着,试图吸引过往行人的注意。旁边,一个穿着体面的商人正在与一名瘦弱的男子讨价还价,似乎是在进行某种隐秘的交易。
在一处阴暗的角落里,几名打扮妖艳的女子正拉着路过的客人,低声诱惑着。她们的眼神中既有无奈,也有渴望。其中一个女子突然拉住了一个醉醺醺的男子,把他带进了一个简陋的小屋。
不远处的一间破旧小屋里传来阵阵喧哗声,里面聚集着一群赌徒和混混。他们围在一个简陋的赌桌前,神情紧张而兴奋。桌上堆满了铜钱和银两,每一次骰子的滚动都伴随着一阵欢呼或咒骂。
街角有一位年迈的流浪艺人,手持一把破旧的二胡,悠扬的乐曲在夜空中回荡。他的身边围了几个人,有的投下几枚铜钱,有的只是静静聆听。这位艺人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仿佛音乐是他唯一的慰藉。
病坊本身是一座老旧的建筑,外墙已经斑驳不堪,窗户上的玻璃破碎了多处,用木板勉强遮挡着。门口挂着一块褪色的匾额,上面写着“济世堂”三个大字。院子里摆放着几张破旧的长椅,几位病人躺在上面,呻吟声此起彼伏。
院子中央有一口水井,周围散落着一些破烂的水桶和碗碟。几个妇女正在井边打水,她们互相帮忙,偶尔交谈几句,显得十分亲切。
南霁注意到,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几个人正在秘密交谈。他们的声音很低,但南霁还是听到了一些关键词:“二十个孩童”、“神秘人”、“三天内”。这让他心中一紧,显然这些人的谈话与他要调查的事情有关。
南霁决定跟随这几个人,看看他们究竟要去哪里。他小心翼翼地跟在他们后面,保持一定的距离,以免被发现。
几个人穿过狭窄的小巷,走过一片杂乱无章的棚户区。小巷两侧的房屋破败不堪,墙角堆满了垃圾和废弃物。偶尔有几只野猫从暗处窜出,发出尖锐的叫声。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霉味,令人感到压抑。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小院。院墙外堆落着草垛,几个人轻轻敲门。片刻之后,门微微打开,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探出头来,警惕地环视四周。确认没有异样后,他迅速将他们引入院内,然后关上了门。
南霁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运转神识,试图探听院内的动静。他集中精神,逐渐捕捉到了里面的对话。
“我们希望能多宽限几天,尽快凑齐那些孩童。”一个略显急切的声音说道。说话的人声音颤抖,似乎非常紧张。
“时间不多了,你们应该知道最近南线告急,我们必须加快行动。”一个冷酷的声音回应道。这个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果不能按时交货,后果自负。”
话音刚落,几声闷响过后,传出了轻微的落地声。显然,刚刚进去的几个人已经没了呼吸。
接着,又有一个声音问道:“已经解决了?”
“是的,咱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快点行动。要不然到时候赶不上了。”那个冷酷的声音继续说道。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焦急,但更多的是果断和决绝。
“可是现在我们收集到的还远不够凝聚出足够纯净的护石。”另一个声音有些焦虑地说道。这个声音显得更加年轻,带着一丝无奈和担忧。
“等不及了,过两天我想办法把病坊的一些人直接转换掉。刚刚那几具尸体不要浪费,虽然远不及小孩的纯净,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质不行就堆量。”那个冷酷的声音冷冷地说道。
南霁通过神识感知到,院子里的气氛异常紧张。他仿佛能看到那几个刚刚进入院子的人,他们的身体在黑暗中微微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那个冷酷的声音来自一个高大的身影,他站在院子中央,目光如鹰一般锐利。他身穿一件黑色长袍,脸上戴着一个银色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他的手中握着一把短刀,刀刃上沾满了鲜血。这个人散发出一股强的气息,修为已经达到内息境界。
与之对话的年轻人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他的眼中闪烁着不安,显然对当前的局面感到极度焦虑。他的修为也是内息境界,但明显比那个冷酷之人要弱一些。
几具尸体躺在地上,血迹斑斑。他们的脸上还残留着惊恐的表情,显然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杀害的。
南霁感受到这些人不仅手段残忍,而且对于当地人来说实力也颇为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