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的舞步也随着飞速跳转起来,在空中勾勒出灵动飘逸的残影......
衣裙翻飞,仿佛一只血红色的蝴蝶,迎火展翅飞扬,如墨的长发随风飞扬,又岂是震撼二字可以形容。
暗中的陆今安,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台上的惊艳的云裳,双手紧握的拳头在颤抖,一双眼眸里已是猩红一片。
他亲眼看着他的云裳,在青楼里游刃有余,从善如流的面对各色男人,又亲眼看着她在台上跳舞的模样...
陆今安此刻清楚的意识到,沦落青楼的那些年,他娇养的小姑娘,到底在过着什么样的日子,经历着什么样的痛苦挣扎。
他的心脏像是被锋利的锉刀来回锉着,锐利而深刻,血淋淋的一片,连带着他的每一根神经都绞痛起来。
心好痛...
怎么能这么痛?
生不如死,痛不欲生,大抵就是这种感受了吧......
也是直到此刻,陆今安才清楚彻底的明白,那个很单纯,很善良,会甜甜唤他一声“陆哥哥”的小阿云,早就被陆府的那些人葬送了...
他的手捂着胸口,一点点按压着心脏的位置,神色痛苦,嘴里一字一顿,低声呢喃着:“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念到最后,已是不自觉的声音哽咽,泪流满面。
“对不起......对不起......”
台下的欢呼声、喝彩声、掌声交织在一起,如同雷鸣般在空气中回荡......
客栈里,江晚棠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外面的天色已经开始昏暗了下来。
她睁眼的一瞬猛地想起了什么,快速起身往楼下跑去。
刚下楼,就遇上了在负手而立在那等候的谢之宴。
江晚棠快步上前,语气急切:“云裳在哪?”
谢之宴转过身来,看着眼前面色焦急的江晚棠,眸色深暗,是繁沉的复杂情绪。
他没说话,似是不知该如何说。
逼窒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如同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江晚棠看着谢之宴复杂深暗的眼神,一颗心脏,猛得下沉。
她知道,云裳出事了......
江晚棠没再等他的回答,直接抬步往外走去。
他不说,她便自己去寻。
谢之宴早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他闭了闭眼,沉声道:“我带你过去。”
一个时辰后,谢之宴将她带到了临州城外的一处深山脚下。
那深山宛如一只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恐怖气息,四周雾气弥漫,浓稠得如同实质,丝丝缕缕地缠绕在树木之间,阴森可怖...
江晚棠光是站在山脚下,便感觉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而上,仿佛无数冰冷的触手正沿着她的双腿攀爬。
又好似一个身形巨大的幽灵,正阴森地俯瞰着她。
江晚棠突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目光看向了一旁面色凝重的谢之宴。
后者眸色微敛,淡淡开口:“此山名为雾冥山,当地人称之为幽冥山,鬼山。”
“是整个江南最为神秘恐怖的存在,传闻进去的人,无一例外,都再未出来过...”
说到此处,谢之宴顿了顿,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愈发低沉:“云裳最后留下的线索标记,便是在这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