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怕告白太短,来不及将着对你一生的许诺说得彻底,又怕告白太长,显得我们的真心到头来都虚伪无比。
完婚后的这段时间,司莫筹划了一场蜜月。一座热带小岛气候宜人,风景也很好。山是山,水是水。
“若初,晚上有荧光海,我带你去看。”司莫带着少年真诚的微笑,明媚而又美好。
习若初点头应他,她想或许这样,也挺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就像朱自清先生说的那样,像针尖上的一滴水滴在大海里。
渐渐的,他们的婚姻就像是变了味的柚子糖,司莫身边仍旧有那么多的红颜知己,他就像是一个无时无刻监控的机器,而习若初只是他创作的一个没有感情的模特。
她的喜怒哀乐在他的眼中都不过是可以成为赋予那些泥巴生命的工具。
他将她在愤怒时的无助,在舞台上的欢快,亦或是晚上睡不着觉时的消愁一一呈现在自己的作品里。他把这些作品命名为——我的妻子——展览在自己的艺术展中。
那天他们吵了次很大的架,当习若初看向那些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雕塑,
看着那些被艺术手法描摹出来的自己的情绪,自己的生活,一股害怕恐慌以及不知所措的情感涌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是一个创作的工具,一个创作的素材,被赤裸裸地毫无隐私地以一种名为艺术的方式展现在大众的面前。
她独自走在偌大的会场中,有眼尖甚至认出来了她就是雕塑中的人物。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是应该作为妻子感到清醒,还是应该作为一个雕塑原型感到后怕。
她质问他,为什么这场展览之前她一无所知。
司莫曾尝试着转移话题,可他越是这样她越要问清楚。
他说,艺术来源于生活,作为她的妻子她应该要理解他。
可习若初反复地质问他,“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可以随意雕塑的泥巴!我是一个独立的人!”
“若初,你冷静下啦,我们是夫妻,是相处在一起的人,你是我的创作源泉这恰好说明我是真的爱你。”他的语气实在强烈,双手紧紧桎梏住习若初的手臂。
“不是的,不是的!”习若初歇斯底里地喊着,眼中冒出了泪光,“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一个随时被你监视的猎物!”
“你不觉得自己现在这样有点太过分了吗?习若初!”司莫的语气逐渐变得严厉,他面目狰狞,那是一副在习若初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样子,看着让人心生恐惧,让人望而却步······
习若初想要努力挣脱开,可男人的力气实在是太大。谅她怎么用力自己还是丝毫未动。
“司莫?!”
她越这样反抗,司莫的情绪就更加激烈。他不停地在问她,“你到底爱不爱我,你爱我就应该支持我的事业支持我的创作!”
“这根本就不是同一回事!”
“怎么就不是同一回事了?你不愿意当我的模特,当我雕塑的女主角,就是因为你不够爱我!”
“这与爱无关,我要的是你对我生活的尊重,而不是将带有着我的脸的赤身裸体,我生活中的每一个行为·情绪,都像是被一个无情的机器抓拍下来,最后呈现在大众面前!”
他们吵得很凶,却像是在各说各话,情感不断的撞击,耐心在一点一点地磨损。
“你还是只喜欢齐羽臣!”司莫此言一出,本来情绪激动的习若初就真的想一个雕塑一样僵在了原地。
她不知道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司莫居然还会记得和他只有几面之缘的齐羽臣,在错愕之间,自己也突然间意识到,世界上还有个齐羽臣的存在。
她没有力气吵了,她大脑一片空白,就像是被卡住的台式电脑。
突然,她瘫倒在地上。
司莫反应过来,连忙把她抱回床上,反复地在她的耳边说着对不起,为她擦拭着眼泪,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们仍旧像外人所看到的一样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