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段煜坤和吉娜捆绑在一起，坠入到色彩斑驳的山谷，大地向他们扑面而来，为了显摆自己在空中的如鱼得水，段煜坤特地带着吉娜来到四明山宁波最高的蹦极处。落点处，碧绿的溪水就在离他们头顶不到3米的距离。
“好玩不！”
“好玩！”
“还玩不？”
“还玩！”
“啊——”他们又来一次。
段煜坤和吉娜cos着《一人之下》张楚岚和冯宝宝角色，奔跑在在四明山脚下的栈道上，为了与吉娜打成一片，段煜坤投其喜好恶补了不少网络ip。
“哎呀！跑不动了，缓不过来气了”段煜坤停了下来擦汗。
“你都在忙啥呀，缓不过来气？”吉娜笑着问
段煜坤忽然想起自己从认识吉娜以后，吉娜从来没问过他几岁，做什么工作，她好像对这些别人的都在意的内容不感兴趣。
“到处跑销售呀，你在忙什么？”
“忙疯了！”吉娜汗淋淋的脸在阳光下油光滑亮的，“我每天上午更新我的《苗寨鬼影》，到了晚上回复我的那些粉丝”
段煜坤内心一颤，那新涨的那些粉丝，实际上投流公司的假粉，那些评论基本上都是电脑所为，她却干的那么认真。
“不用太认真，粉丝什么的都事吃饱没事。”
“那可不行，我得对我的粉丝负责，我每个评论都回上午。”
“啊！那得回多少啊？”
“每天回一百来条还好，能有人来评论，我就很幸福了”吉娜经不住开心，搂着他亲了一口：“大宝贝，这些都是你给我带来的运气。”
“不错嘛，原来那么努力，还以为你又出去野了。”
“我都更了15万字了，等我出名了，我就养着你！”吉娜很认真的看着他。
“我可不要你养。”段煜坤要笑晕了
“对了，评论区有个什么编辑部的人，说可以为我出纸质的书，问我有没有兴趣。”
“别理！那些都是骗人。”
“可是他们是正经出版社，法营业许可证给看了，他们应该是专家吧”
“狗屁专家，都是骗人的。”
“留言区都是说好爽，好刺激，可我想听听专家的意见。”
段煜坤心想可不是这样嘛，电脑自动生成还能有什么要求。
“你要自信一点，我就觉得你写不错呐”
“真的？你全看了？”
吉娜瞪大眼睛像个孩子一样的看着他，这时候段煜坤绝对不想扫兴，他支吾道：“对呀，我觉得20岁不到的人，能写成这样已经相当的了不起了。”
吉娜一下子扑到他身上，将腿夹紧他的腰部，照着脸就是一口。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那说说你的看法。”
“啊——这怎么能一下子说清楚，怎么也得给你写个5000字书评。”
“那说好了，拉钩上吊100年不许变！”
吉娜的身体很轻，像只小鸟一样攀援在他的身上，他看着她逆光下额头上金灿灿的胎毛，顶着她的脑袋说道：“娜娜，你肯定会成为最牛的网络作家！因为我其实也是个巫师，我能让你转运。”
怼怼乐终于上了手游月下载榜第一，上线后首月流水达到了惊人的1200万，对于一个手游来讲那是个翻天的数字，银行现在挤破头要借钱给他，他仿佛有了翻云覆雨的能力，这时候海清的回购声忽然哑火，他开始方向催促海清的法务赶紧拟合同。游戏公司的游戏一旦成爆款，工作其实就很无聊，除了推流，就是看数据，然后就躺着挣钱。
“女巫，小说写的怎样了？”段煜坤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
“20万字了，快完结了，这几天粉丝疯长”
段煜坤心想这不就是自己的钞能力嘛。
“现在有好几家出版社都找我出书呐，要不要去了解一下”吉娜不无得意的说。“你把联系方式发我，我替你会会他们。”段煜坤心想莫非吉娜真的是个网络写手的天才，自己只是迂腐不懂潮流，到底是什么样的出版社，他们是靠什么来判断小说好坏的，他的好奇心上来决定一探究竟。
总共三个出版社留言，他挑了一个较为顺眼的名字斑马，根据地址跑过去一看，果不出所料是那种很小的出版社，一个姓孟的编辑接待了他。
“我是《苗寨鬼影》作者的经纪人”
“你好。”有点臃肿的孟编辑扶了一下眼镜。
“你们在我们小说下评论区留言说可以做纸质书发行？”
“啊这个，只要是上过甬牌头版热搜的，我们都会发一个邀请。”
“怎么个玩法喃？”
“实话跟您说，我们这个就是自己掏钱出版，5000册起印。”
“你们就是卖书号的对吧”
“差不多，看来你懂啊。”孟编辑喝了口茶：“反正就是个仪式，大部分人写的书都是没有人看的，但生活总需要一点仪式感，不少网络作家就是有这样的需求，保不齐也有卖的动的可能。”
“哎呀现在出版社也堕落了。”段煜坤站起来想走，到了门口似乎想起什么来又折了回来问，“如果给钱，你们能帮忙在新华书店开新闻发布会不？”
“有钱，当然能做，连书的销量榜单都能做！”
“OK，我有个想法——看看你能不能挣这笔钱。”
周末少数派训练日，大家都了知道了顾左和乔安在猫屋住的事，邵佳燕和邵佳燕嚷嚷的也要住，段煜坤笑道：“我这里快成收容所了。”
耿玉说：“要是真的住在一起都不上班，那就得喝西北风了。”
顾左：“哎哎我现在正在找工作，别以为我躺平了。”
“先别找工作了，先搞定这件事。”段煜坤拿出一个请柬：“6万块一首生日歌！怎么样？怎么样！”只见请柬上写是法拉利车友会十周年庆。
“我一哥们参与搞的，他昨天主动问的我。”
“真的是给六万吗？”
“当然，法拉利车友会那还不宰他！我给他看我们那个127万播放的视频，说我们六个现在是网红了，给你们做推广一个人1万不算多吧？然后就这么简单轻松的拿下本世纪少数派最大单子。”段煜坤冲着众人摊着手。
“段老爷立功了啊！”丁邈鼓掌。
段煜坤颐指气使道“顾左编曲，乔安负责编舞，然后五个人一起唱！”
“五个人那你干什么？”
“我是也是车友会的，老板来的，我当然负责看呐。”
“啊哈哈哈！”众人笑疯了。
“以后每个月咱们弄一个，还工作个毛线。”段煜坤一副春分得意，“赚钱还不容易，哥们把少数派包装成彩虹合唱团，全国闻名后。你你你你们都别工作了！就唱歌，我们一张嘴就是钱。”
空气里充满着金钱的味道，搞得大家都很开心，连平时正襟危坐的耿玉都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一辆蓝色保时捷停在和义大道的紫光酒店门口，泊车门童赶紧迎上来，酒店门口一副巨型拉利车友海报跃然眼前，几个正在抽烟的法拉利车主调侃道。
“呦，保时捷来砸场子了，老段的儿子——少见啊。”
法拉利车友会实际上是个资源整合的活动，就是有钱人借故凑个局。段煜坤以前基本不参加这样的活动，因为这些法拉利车主不是企业家，就是富二代，就是他最讨厌的腐朽金钱圈，但很多机构，特别是银行会抓住这个公关的好机会，当段煜坤进到会议大厅，朱可凡起身热情跟他打招呼。
“段哥！好久不见！“
段煜坤有些惊讶：“这么巧你也在？”
“这活动怎么能缺我们宁商银行喃，怼怼乐上月是销冠了把，干天游戏现在是火力全开，到处都是你们的广告”
“刚起步，还不知道能折腾多久。”段煜坤谦虚道，他在思忖要不要跟他讲乔安也会来。
“哎！需要用钱记得找我，都是自家人肯定给你个最低利率。”朱可凡一脸谄笑。
“有数！有数！”段煜坤一想还是算了吧。
这时候一个纤细的身影挡到他的视线，一个妖艳的红衣女郎摇晃着红酒杯，挑逗似的看着他：“段总…这么快就忘了我了？”
“我认识人那么多，你是哪位？”这就是他早就嫌弃的会所专属花瓶。
红衣女郎讪笑着：“贵人多忘，上次在崇明别墅打高尔夫，你还教我骑马，段总还记得吗。”
段煜坤做恍然大悟状：“哦——忘了。”
红衣女郎尴尬地不知如何接话，朱可凡凑进来偷偷问道。
“段哥，乔安现在怎么样了”
“挺好的——嗯，活动开始了，一会儿再说！”
现场的灯光调暗了，热场音乐声响起，油头粉面的主持人从后台出来。
“各位尊敬的法拉利车友老板们，各位嘉宾下午好！在这个祥和美丽的金秋，我今天迎来了法拉利车友会的十周年庆，我们相聚在这里共同见证，与宁波这座城市共筑辉煌，接下来有请我们知名的音乐人，为大家献上一首特别的生日歌《燃烧我的小引擎》！”
一道聚光灯亮起，在紧凑的出场鼓点结束后，四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绅士帽的人，扶着着一只巨大的蛋糕盒子来到了舞台中央，朱可凡一下子就认出了其中一个是乔安，他显得有些激动，坐立难安。四个人模仿百老汇那种舞步，开始一边跳一遍唱着：
“每天起床第一句，先给宝贝加满油，可爱可爱的法拉利，我们一起创奇迹。”
这时候“啪”一声，蛋糕盒子忽然炸裂，彩条四射中，一个高大的黑丝兔女郎，从盒子里慢慢升了起来，她用手指变作手枪，扫射四周。她冷淡的脸，配着扭动的身姿，有一种莫名的喜感。段煜坤看到耿玉这种打扮，笑得眼泪直流，现场鼓掌雷动，吹哨声响作一片。
少数派唱：魔镜魔镜看着我，我的锁骨在哪里，努力努力更努力，我要成为万人迷！
“太棒了，必须加鸡腿！”
段煜坤人还没走进化妆间，声音已经传遍了走廊，
“顾团这歌给力呀！”
“舞台效果全是乔安的想法，”顾左将夸张的头套摘了下来。
“可以可以，我们少数派越来越有水准了。”段煜坤拿着一束马蹄莲。
“他怎么来了？”乔安照着镜子正在解背上的别针，透过镜子看着得意洋洋的段煜坤。
“这我怎么知道，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段煜坤绕过丁邈对着正在解头套的耿玉献上马蹄莲。
“全场最硬气的兔女郎，哈哈哈，拍张照纪念一下。”
耿玉表情淡漠摆了一个pose，“就知道你会笑话我。”
耿玉进到换衣间离，段煜坤把马蹄莲往桌上一放：
“哎！赚钱喽，晚上团长得请客！”
“必须的！随你挑”顾左已经把皮鞋换了下来，“都去啊！可以带家属！”
“我去不了了，明天一早我男朋友要做手术，我得准备准备！”耿玉在更衣间回答道。
这时候一个胖乎乎身影出现屏风后面。
“大家好，好久不见了？”
顾左扭头一看是朱可凡，识趣的招呼其他人离开，
“朱哥那么巧，走啊！哥几个帮我收拾一下设备去”
化妆间就剩下朱可凡和乔安两个人，朱可凡小心翼翼的靠近乔安。
“好久不见了。”
朱可凡当晚以少数派普通朋友的身份加入了聚餐，乔安虽然觉得有些别扭，但还是没有走得了，席间朱可凡有意无意的提到，其实俱乐部主席要用阿卡贝拉来做生日歌，是他的提议。大家纷纷向他敬酒致谢，乔安脸上没有任何表露，心里却暖暖的，没想到这个男人为了再次见到她费了那么多周折，花了那么些心思，更是感慨这世间总有多情总被无情恼的故事，瞬间完全放下了对朱可凡的成见与戒备。
经过了一周短信轰炸后，朱可凡和乔安又见面了，月湖盛园的漂亮餐厅——这是家宁波较为高档的餐厅，主打宁波创新菜，属于那种欧式巴洛克风的装修，优雅地小提琴伴随着食客们的窃窃私语，让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自从去了嘹亮剧团，乔安好久都没有在像样的地方吃过饭。
“你跟我吃饭的事儿，你男朋友知道吗？”朱可凡显得有些恭敬。
“你不是说这就是普通朋友约会嘛，他才不在意，不像你。”乔安的言辞中似乎带了点哀怨，朱可凡从口袋里把块欧米茄手表拿了出来。
“我还是希望你收下它，毕竟是我们过往的见证。”
“我不能再收你的东西。”乔安看着这块表依旧充满诱惑。
“这只是作为好朋友的馈赠。”
“只是朋友？你做得到吗”
朱可凡把表推到她面前：“虽然我是还爱着你。”
听到这句话乔安内心咯噔了一下。
“但是你放心！我现在心态非常好，没有那种占有欲了，如果有个男人能让你开心，我也很开心。”
“怎么忽然变得这么看得开了？”乔安喝了口餐前酒。
“我和你的关系难道就只有男女关系吗，为什么我不能是你的亲人。”
乔安忽然觉得朱可凡不吃醋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朱可凡吃着黄泥螺问“他对你还好吗？”
乔安在想说什么喃，她现在和杨畅的状态，正好和朱可凡反过来了，她现在终于尝到了患得患失的感觉，但是她绝不能说。
“他对我很好，我们两个挺融洽的。”
这时候服务员上来几道热菜，朱可凡开始像以前一样一样帮她盛好，朱可凡就是那种可以把龙虾剥好放你嘴里的人，乔安看到他熟悉的动作心里有些伤心。
“我听左左说你从剧团搬出来了。”
乔安点点头：“主要还是希望有个自己的空间——”
朱可凡很自然的问了一些吃喝拉撒睡的问题，这些以前听起来很啰嗦的关心，乔安今天听起来确实特别受用。总之这顿饭吃的有些微妙，尤其最后临走的时候，乔安还是接受了那块表，似乎预示着男人间隐秘不见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从餐厅出来后，乔安赶回剧团排练，她顶着阳光穿过剧院长廊，抬起手腕转一转，手表上的光泽有些刺眼。走进化妆间，摘下耳饰、项链，再次看了一手表，亲了一口摘下来，小心翼翼的放进自己的储物柜，储物柜门的背面贴着一块小镜子，在她关上柜门的一瞬间，镜子里映出站在她身后的杨畅，吓了她一跳。她猛地关上门转过身面对着杨畅想说点什么，还没来得及说话，杨畅一下子俯下身抱住乔安一阵突如其来热吻。
“你干嘛，忽然那么骚？”
杨畅对着她耳语道“要不你还是搬回来吧？”
乔安思忖道：都说女人第六感强，难道男人也是如此吗？让他经历一点挫败也挺好，她反而感到了高兴，于是佯装生气道：“你说搬就搬吗，你当初怎么不留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