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二十四章 苗家女巫(1 / 2)少数派情感报告首页

公路隧道里,吉娜摩托车开得飞快,坐在后面的段煜坤紧紧抓着吉娜的腰。“你就不怕警察抓你吗?!”

“不怕,警察他也得讲理!”

“那个酒吧有摄像头,他要真告你你也跑不了。”段煜坤还有点惊魂未定。

“你放心老板娘不敢的,他们酒吧什么底细我清清楚楚,我要是被抓,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摩托车疾驰中狂风呼啸而过,段煜坤感受着头上的伤口隐隐发烫。

虽然段煜坤头上的划伤已经结痂,但是吉娜还是执意要带他回自己家上药,吉娜的岀租屋就在中山公园边上,原是无线电厂的一个职工宿舍,一个五层的建筑将中间围出一个正方形,住户基本上是些小商小贩,快递员,出租车司机这些底层打工者。进到楼道里,公共阳台上晒得连绵不绝的衣物,给人一种穿越时代的感觉。

“我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回来了,之前一直住酒吧。”吉娜领着他在四楼公共阳台衣架中穿行,边上一个个单间宿舍,有打牌的有骂孩子的洗衣服的不一而足,时不时有赤膊相见的男人从楼道里出来,跟吉娜打招呼。

“我住的地方没打扫,你别介意。”吉娜来到四楼的一个角落,用钥匙打开绿色木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长条形的房间,与其说是房间更像个火车厢。边上堆满了各种特产的盒子,民族工艺品的包装,药材,佛像,它们堆在一个巨大的木架上,虽然乱但是乱中有序,给人一种不一样的美感。

“这是个仓库吗。”

我以前开过一个苗家特产店,后来不干了”

“你是苗族?”

“嗯”

在木架和对墙之间,横放着无数根铁棒,抬头望去就像个空中铁轨,这些铁杆上挂着衣服和铃铛,更多的是一些看不懂的面具和原始图腾。

“上面这些奇奇怪怪的都是什么呀”

“苗族人的神,我奶奶是当地巫师,这些是用来跟我神交用的。”

两人来到窗口,一张大床将窗台的空间全部填满,床上有张红色木质炕桌,窗台上放着几盏独特的油灯。

“你来啊宁波几年了?”段煜坤和吉娜坐在大床上。

“快四年了,我初中没毕业就跟着我男朋友出来了。”吉娜跪在床头,从床头的壁柜里拿出一个木盒子,放在炕桌上,将木盒里的白灰倒出来一点。

“什么都干过,服务员,超市,摆过地摊,啤酒妹,促销员,什么挣钱我干什么,我还会算塔罗牌,而且很准的哦。”吉娜拿了个石头药臼将白灰放入到了点白酒搅拌。

“摩托车到底是谁的?”

“我送的,我前男友喜欢摩托,我去年在中山公园,给人算了一夏天塔罗牌挣的钱,奶奶的,三万块钱换不来四年的感情!”

段煜坤盯着吉娜稚嫩却不失风霜的脸,心想原来如此青春的爱情也会经历风雨,也会有沧桑。

吉娜将磨成糊状的药沫涂在他额头上“头抬起来。”,她对着伤口吹着气,看起来像个神棍。

段煜坤把口袋里的钱拿了出来。

“你干嘛?”

“这些钱你还是拿着吧,你也不容易。”

“这是你的钱,我不能要,我赚钱很方便的,出摊给人算个命,卖点特产就行。”

“哎呀我不缺这点钱,主要你今天上午把我给气的”

段煜坤将钱塞到吉娜手里,吉娜只好手下。

“其实要是你不跟我去,我一个人还真不敢去要钱。”

“我看你挺勇猛的,我跟你比起来差远了。”

“还让你为我受伤,太对不住了!”吉娜的眼睛闪着泪光。

没事!以后就是朋友,你在宁波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段煜坤站起来打算走,“等一下,你是不是说过你最近倒霉的很。”段煜坤点点头。

“要不要我帮你借个运?”吉娜盘腿直挺挺的坐在床头,此刻的阳光从窗外直射进来,给她打了个锃亮的轮廓,宛如神力加持。

段玉坤有点看呆了,“你说的是蛊术嘛”

“是苗族巫术,你要信我你就能改命”

,此时窗外的知了炸响起来,逆光让段煜坤几乎看不清她的脸。

”有点怕怕哎!”

“试一下吧,我真的想报答你”

吉娜穿上一件绿色的斗篷。从窗台把那盏最显眼的铜灯拿到炕桌上,让段玉坤隔着炕桌盘腿而坐。她将铜灯点燃,在灯架上放了个盘子,然后从窗边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

“是芝麻丸不用担心”她把药丸垫在一张画着图腾的黄纸上,黄纸放在碟子里,点燃油灯,“我们一起合掌。”,吉娜抓着段煜坤的手围绕在铜灯周围,吉娜嘴里开始念念有词,这时候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黄纸居然烧了起来包裹住了芝麻团,芝麻油让火烧的更旺,火熄灭以后,吉娜看着段煜坤的眼睛。

“拉马将转运给你,一切霉运就此消失,拉马拉马西欧达。”

吉娜将焦了的芝麻丸含在嘴里闭上眼,此刻段煜坤一动不敢动,斗篷下吉娜狭长的面庞像极了雕塑里希腊祭祀女,她张开眼,含着字芝麻丸慢慢靠近段煜坤,她的嘴就快碰到他的嘴,时间仿佛停止了。

“啊?”

“吞下去!”吉娜说话有些模糊

段煜坤只好从他嘴里接过芝麻丸吞了下,然后笑了起来。

“你不会贪图我美色,故意搞这些整我的吧”

吉娜脸都涨红了“不要乱说话!不出三天,你就会有感觉的。”

段煜坤嘴唇还留着吉娜的余温,他似乎有了再次亲她的冲动,他可整整大了她一轮,段煜坤深呼一口气,冷静下来,站起来匆忙的告辞。

“如果真有变化,你要记得给我打电话哦。”吉娜坐在床上看着失魂落魄的段煜坤走出房间。

这种故弄玄虚的装神弄鬼,对段煜坤来说就像看电影,出了这个门他就不再把这当回事,但是到了第三天,干天的行政主管忽然打来一个电话,说怼怼乐的审核通过,他忽然记起了那个苗女巫的话——就三天,三天之内一切既有改变。也许是巧合——他开解自己,但是在吉娜家那次神奇经历,还是让他心存感激,经常看到某些小说桥段,说无意中救了路边一个乞讨的老婆婆,老婆婆给了好心人一个宝贝。难道她是段煜坤的遇到的神仙婆婆?如果这世间真有神仙,倒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无论是不是巧合,他思前想后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怎么,有变化了吗?”电话里,吉娜声音有点期待。

段煜坤“啊——还好。周末我有个演讲活动,能不能帮我做个提问嘉宾,捧个场,有劳务那种。”

“不需要,我们是朋友了,你叫我做啥,我做啥!

月湖Ted如期在烟雨楼举行,这是座道光年间的清代建筑,紧挨着月湖南岸,原是朴学家徐时棟的藏书楼,十月金秋,院落中槐香四溢。厅堂并不大,坐几十号人已经门庭若市,少数派纯声乐团派,出了顾左,段煜坤,乔安上台,这时候观众席里传来一些骚动,只见一个身穿苗族服饰的女孩,出现在门口,她头戴银饰花冠,上身穿黑底蓝绿花纹的绸褂,下身着白底红花的百褶裙,行走间摇曳生姿,你说她走进来的不如说像花一样开进来的。吉娜入场那几秒。几乎抢了台上三个人的风头,她找了二排的空座坐下,已经有人已经偷偷给她拍照,段煜坤没想到吉娜穿着民族服饰竟是如此妖娆,冲她点点头,吉娜对着段煜坤摆摆手,然后戴上一副眼镜像模像样的掏出了笔记本。

主持人简单介绍了一下少数派的生平,对着台上三人提了三个问题。

1,为什么想要做这么一个小众的合唱团?

2,一个默默无名合唱团持续了5年,是什么力量让他们持续。

3,对于普通人来说怎么过才不无聊,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

队长顾左回答第一个问题:“首先阿卡贝拉是一个需要部分收起自己的个性,成全大家的合唱行为。就是无论如何自我实现你不能破坏和谐,就像阿卡贝拉。选择这个纯声乐团,本身有让我们有种有别于其他人的特性,最主要的是这个合唱太难搞,没人跟我们抢生意,Ted之所以请我们,是为我们可能是宁波唯一一个阿卡贝拉合唱团,”

观众们颇为欣赏的笑笑,一身清雅的乔安拿过话筒回答了第二个问题:

“其实我来团队也就两年,我们团队一直都有换血,唯一一个呆够五年的关欣于今年7月份不幸离开。”说到这里乔安有些激动。“我想不管怎么说,我或许是想在平凡的生活里,给自己开一个小窗口,给出一种可能性,每当被现实打压的没有信心的时候,我们就待在一起,唱着最喜欢的歌,没有纠葛,没有企图,你要说是什么力量,我觉得追逐美好的力量吧,我希望这个团队永远都存在。乔安深情看了一眼台下的团员,邵佳燕带头鼓掌。

主持人“听说你辞了一份国企工作,去当了音乐剧演员。”

乔安点点头:“才开始,有些艰难,但不后悔。”

段煜坤接过话筒:“首先我声明我也是个普通人,怎么过日子我觉得我和在座的每个人都没资格教导谁,我只想说明我的一个态度,我绝不走前辈重复的路,如果前面的路一望到底,我宁愿在一条新路上走到黑。

”说得好!“吉娜为段煜坤欢呼起来,大家只好跟着鼓掌。

“其实我们是个合唱团队,我们唱的比说的好!我们还是用唱回答大家的问题吧。”

观众们鼓掌,段煜坤示意台下丁邈和邵佳燕上台,为大家合唱了《平凡之路》。五个人站在台上,段煜坤作为主唱开始起歌:

当你仍然在幻想

你的明天vava

她会好吗,还是更烂

对我而言是另一天

大家齐唱:我曾经毁了我的一切,只想永远的离开

我曾经堕入无边的黑暗,想要挣扎无法自拔。

平凡之路的歌词在每个人的心里回荡,那和声穿过青砖黑瓦的天井,穿过老槐树金光闪烁的枝丫,在碧波荡漾的月湖上飘荡。

少数派的合唱感动了在场的每个人,大家纷纷要求与他们合影,这时候身着艳丽的吉娜冲了上来,一把抱住段煜坤就来了个长长的舌吻。现场的所有人都看呆了,吉娜亲完看着周围人表情,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们唱得太棒了,为你们点赞”她红着脸解释道,说完扭头就走了。

“我擦,什么情况!”乔安看呆了。

“艳福不浅啊。”顾左盯着段煜坤,想看出点门道。

“人长得帅,没办法”段煜坤做无奈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