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以后她这个皇后的位置能做的稳稳地了,可这一切却不是她要的。
谷焦知道殿内出了大事,可瞧封凰的脸色根本瞧不出来什么,待皇上离开之后,便匆匆忙忙的进来。
却见皇后端坐在凤椅上,低着脑袋,似乎在嘤嘤的哭着。
“娘娘,好端端的您怎么哭了,林大人立了功,您该觉得高兴才是。”谷焦忙劝着,没想到一提及到林大人,皇后哭的越发的伤心起来。
“本宫想回家去。”她忽然喃喃的说了这句莫名的话。
“您这时什么话,皇宫便是您的家,您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天下所有的女人都要仰望着您呢。”
“不”她一下子哭了出来,嗓子里也带着暗哑,“这不是本宫的家,本宫的家在边关。”
这几日因为战事,连上朝都免了。封凰已经对那些毫无用武之地的朝臣们越发的厌恶,连他们入宫庆贺的事情也免了。
他径直的出了皇宫的侧门,直接去了护城河边的狭小的院子里。
这原本就是虞折烟和阿诺住着的院子,自从她们搬去了承国公府,便一直空闲着,不过封凰却还是将以前的丫鬟留在里这里,好生的收拾着。
待他进来,却见御医匆匆忙忙的过来,“给皇上请安。”
封凰微微的摆了摆手,有着说不出的疲倦,“她如何了?”
“胸口上的箭伤已经缝好了,不过微臣无法让夫人醒过来。”御医的脸上带着愁绪,“夫人的脑袋正巧撞到了石头上,即便是醒过来不是傻得,也是疯癫的。”
一抹痛楚划过他的眼底,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退下罢。”
等御医退下去好一会子,他才慢慢的挪动脚步,往屋内走去。
掀开门帘子进了屋内,一股刺鼻的药味随即蔓延上来,几乎要呛进人的肺腑中去一般。
封凰慢慢的走到内屋里去,却见绣帘里睡着的虞折烟,脸色惨白的有些可怕。
他慢慢的走进去,然后坐在床榻之上,将她的冰冷的手紧紧的攥在自己的手心里。
“折烟,朕从未见过你这样乖巧听话的模样。”他不由得苦笑一声,“是啊,自从南安王府咱们恩断义绝以后,你便再也没有给过朕好脸色了。”
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细嫩的脸颊,“你就这样留在朕的身边罢,即便这样睡一辈子。”
安睡在榻上的女人呼吸越发的清浅,好像根本听不到他的话一般。
封凰的手指最后落在她的唇瓣之上,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阿诺还是杳无音信,你让白珠儿带
着她去了哪里?”
京城中的第一枝迎春花开的时候,顾玠带着出征的将士踏进了城门。
而同样立下赫赫战功的林之更却在回京的途中暴毙身亡,他的长子扶棺进京,满身的素缟。
原来林之更在战场上受了轻伤,可班师回朝的路上却病的一发不可收拾。一个年岁已高的老人,如何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即便封凰赏赐的药如流水一般送了过去,林之更却还是死在了进京封赏的路途上。
顾玠进京的那一日,他不由自主的望向城门口的人群,百姓们人人称赞顾玠为战神,守在城门外,只想瞧瞧这个战无不胜的顾大将军。
威赫赫的将士如流水一般涌入京城,为首的顾玠一身的银甲,便是在万人丛中,亦是那样的突兀。
他却在人群中寻找着虞折霜的影子,她那样的傻子,一定会从他那个尼姑庵里回来的。
顾玠的目光扫过路旁的姑娘们,随即惹来了姑娘们的面红耳赤,满脸的娇羞模样。
可直到他领着千军万马到了皇宫的门口,却依旧没有找到虞折烟的身影。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她那样的性子,才不屑跟这些人挤在一起,瞧热闹呢。
封凰从宫门出来,一身金黄色的龙袍,无比的尊贵。而他的身边却是一身凤袍的皇后,她头上插了十二支金步摇,走起路来沙沙作响。
她的目光落在了父亲的棺椁之上,忍了许久的泪还是掉了出来。
封凰听到了她低低的哭泣声,慢慢的转过脸来,“皇后,你贵为一国之后,便是再伤心,也不必在人前哭。”
皇后慢慢的抬起头,将眼泪硬生生的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