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传到了轻轻伏在屋顶上的黑衣人耳中,黑衣人循着声音的方向蹑手蹑脚的摸索前进。
“有动作又如何?他们又不知道是老子干的!”
黑衣人听着屋中的交谈,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块瓦片,顿时屋中的光明让伏在屋顶的黑衣人将屋中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屋里头,坐了四五个中年男人,其中一个看着还挺是儒雅,官威十足。
“哼,不知道?”那有官威儒雅的中年男子道:“你当朝廷养的真是闲人?我多次警告过你,要你做事小心,不要留尾巴!”
“那艘船你就该弄回到码头,重新刷漆,杀掉的人砍了脑袋扔到太湖喂鱼。你倒好,活生生让人给找着了!吴县的仵作,府里的仵作,认定了为雁翎刀所杀,现在朝廷就在查。”
“老子把刀想方设法给你们弄些出来,是让你们有更趁手的兵器,不是让你们给朝廷落下把柄的。”
“我就不相信!”说话的是一个看着三十六七的中年男人,长得还算是高大,看着也憨厚,说起话来却是让人直皱眉头。
“老子在太湖上那么多年,杀的人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个了,抢的银子,算算也有好几万两了,这些年谁能找到我?”
“这一次不就抢了苏州唐家还有南京城里宋家人的白糖,他们势力再大又能如何?真能找到我刘四,我认了!”
“认你娘!”儒雅男站起身,气得指着刘四怒斥道:“你个夯货,老子当初就不该扶持你,他娘的,老子让你在太湖上搞,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丧命!”
“钱主簿您消消气,刘四也是一时气话!”旁边一个快四十的中年汉子站起身道:“我们两家巡检司,还有太湖上的兄弟,不过是为了讨生活,没想着要杀那么多人。”
“现在朝廷查起来,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把我们的事情掩盖过去,不能让朝廷的人查到我们头上。不然~~”说着中年汉子指了指天。
躲在房顶的锦衣卫赶紧把脸别开。
“这事真要闹大了,那人保不了我们,就是他叔也保不了我们!”
“唉!”儒雅中年男重重地叹了口气道:“这次怕是真的要折了,南京守备府已经开了会议,应天巡抚、新江营、苏松兵备道,甚至南京锦衣卫都掺和进来了。”
“昨日南京城里有人来禀报说,南京锦衣卫缇帅宋天玺,新江营提督张渠二人已经乘船来了苏州,现在怕是已经在苏州城里了!”
“他们来就来呗!关我们屁事!”刘四在边上勥着。
“你个攮货!”儒雅中年男转头对着刘四就是一阵喷,“说你憨你笨,你他娘每次还要跟我勥。宋天玺啊,南京锦衣卫指挥使,大明朝正三品,勋臣,皇帝面前的红人。”
“张渠,英国公张溶的弟弟,勋臣,新江营提督,论品级比宋天玺还高,同样是简在帝心。他们俩吃饱了撑的跑来苏州?”
“老子刚才说的话你他娘的当耳边风这边进那边出是吧!都他娘给你说锦衣卫、新江营、苏松兵备道、应天巡抚衙门、应天府都动起来了,准备在太湖用兵。”
“你他娘还说他们来苏州关我们屁事,他们是闲的蛋疼跑来苏州游山玩水来了是吧!老子,真真真~~~真他娘想踢死你!”
“我~”刘四梗着脖子,却也发现事情貌似真的大条了,顿时跟蔫了的鹌鹑似撇过脸坐在一旁气咻咻得不说话。
“都消消气,都消消气!”另外三人赶紧劝说道:“趁着现在事情还没有暴露,我们赶紧想办法弥补!若是真让朝廷顺着蛛丝马迹查到了这里~~”
“对对!”儒雅男说着又盯着刘四,怒声道:“老子差点忘了,告诉你底下人,那白糖分到手自己吃,别他娘拿出来现眼。这会儿那不是宝,是要人命的杀人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