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这样……”胡三摆了摆手,“主人虽一直瞒着沈娘子,暗中讨好独孤娘子,但独孤娘子与沈娘子情同姐妹,并不睬他。”
此话一出,众人都吃了一惊。
尤其是沈秋灵,最感讶异。
她上次去找卢君白时,独孤千金为了维护卢君白将她轰走,至今历历在目。
“胡三,莫要信口雌黄,那个姓独孤的女人,那般维护你家主人,关系怎会不好?”
胡三焦急道:“小人不敢撒谎,独孤娘子以前是对主人冷淡,可半月前,她忽然改了态度,与主人关系亲密起来。”
姜道风抱着手臂,道:“他没撒谎。据我所知,玉珠一直与沈秋红关系良好,还曾向沈秋红学过箜篌。”
“你说的玉珠,是独孤娘子?”李东阳问。
“正是,我与玉珠认识三年,她是个端庄守礼的女子,若知道卢君白与沈秋红的关系,应当不会与他来往。”
沈秋灵听他出口维护独孤玉珠,心中恼怒。
李东阳沉吟片刻,道:“胡三刚才说,独孤玉珠是半月前,忽然与卢君白走近,你们还记得半月前,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阿姊参加雪莲会的日子!”沈秋灵脱口道。
姜道风道:“也是独孤司马被贬出长安的日子。”
李东阳眼中亮光轻闪,目视着胡三,道:“胡三,你可知晓,独孤玉珠是怎么与沈秋红认识的吗?”
胡三点了点头,道:“我听主人提过,事情是这样……”
独孤玉珠与一般的大家闺秀不同,喜爱男扮女装在外闲逛。
有一次遇到恶少调戏美貌女子,出头打抱不平,不料没能救下对方,还暴露女子身份,差点搭上自己。
最后是那美貌女子用迷香迷晕恶少,反救下她。那女子便是沈秋红,两女因此相识。
后来也是沈秋红将卢君白介绍给独孤玉珠。
卢君白容貌俊秀,为人诙谐,能言善道,独孤玉珠对他颇有好感。
不过他毕竟是闺蜜爱郎,独孤玉珠一直谨守界限,沈秋红不在场合,绝不与他单独畅谈。
沈秋灵听到此处,暗暗冷笑,心想:“自家阿姊身亡,独孤玉珠却不闻不问,与卢君白如胶似漆,还将她轰走,好一个谨守界限!”
李东阳又道:“胡兄弟,那卢君白的身世,你可知道?”
胡三低声道:“我老父便是卢府老奴,卢府败落后,他不离不弃,所以我对主人的事很清楚。”
李东阳拱手道:“还望告知。”
胡三“嗯”了一声。
卢君白祖上是寒门,只可惜家道中落,转而经商,虽脱离士族,家中倒也算富足,不愁吃喝。
数年前,安乐公主为建定昆池,强抢民田,恰好把卢君白家的田产抢了。
卢父卢母去告官,反被公主府家仆打伤,回家后心情抑郁,相继去世。
卢君白小小年纪,便父母双亡,只好独自经营家中香料铺,只可惜并无经商之才,商铺倒闭,只好去别家商铺打零工,学技艺。
他容貌不俗,为人伶俐,东翁常将他带在身边。
有一次,东翁去醉红苑,也带他相随,那是他第一次与沈秋红见面。
沈秋红弹奏了一首“胡笳十八拍”,东翁只顾赞叹曲乐之美,卢君白却发出一声感叹。
沈秋红问他为何感叹,卢君白便说思念父母。
便是这么一句话,让沈秋红记住了这名特别的学徒,因她当时弹奏此曲时,也在思念亲人。
自那以后,东翁便不用排队,经常有幸能听到沈秋红奏曲。
沈秋红每弹奏一曲,都要问问卢君白的看法,卢君白妙语连珠,总能让她满意。
东翁这时明白过来,这学徒竟把自己比了下去,于是不再带他去醉红苑。
结果沈秋红也不见东翁了,直接发名帖,请卢君白来醉红苑。
沈秋红身世坎坷,得知卢君白身世后,生出同病相怜之感。
自那以后,两人关系愈加亲密。
沈秋红把攒下的赎身钱拿出,帮卢君白赎回铺子,又苦心钻研香料,帮他把铺子做大,还将独孤玉珠介绍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