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道风命大理寺的仵作重新验尸,因为隔的时间太长,只能大概验出死亡时间,与老仵作的基本一致。
另外,倒也有一个新收获,据大理寺仵作推测,沈秋红是死了之后,被人割下人头。
然而她身体上并无致命伤口,说明致命伤口就在她被割走的头颅和脖子上。
“咦,这图案是安西军曾经用过的!”姜道风瞧见沈秋红肩膀上的图案后,忽然说道。
李东阳心中一动,暗道:“难道沈家姐妹的父亲,曾是安西军将领?”
这时,他忽然注意到沈秋红肩膀旁边,还有一道微小的伤口,从时间来看,伤口有很多天了,已经结疤。
“姜寺丞,你瞧得出这是什么武器造成的伤口吗?”他问。
姜道风盯着伤口瞧了一会,道:“是剑伤。”
李东阳目光闪了闪,暗道:“果不其然,他在撒谎。”说道:“姜寺丞,能否陪我去见一见王雄?”
姜道风欣然道:“好,我也正想再见见他。”
……
大堂中,沈秋灵端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王雄则有些心神不宁,在屋中来回踱步,皱眉道:“都过正午了,李主簿怎么还不回来,他到底做什么去了?”
沈秋灵不做声。
王雄侧头斜视着她,眼中表情晦暗不定,隐隐还闪动着凶光。
便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笃笃笃”的敲门声。
沈秋灵睁开双眼,起身道:“应该是李主簿回来了。”
王雄忽然伸手拦住她,面色凝重地盯着院门,道:“听敲门声,似乎不像李主簿。”
沈秋灵眉头一皱,朝门外喊道:“是谁?”
门外并未回答,敲门声却更急了。
王雄冷冷道:“来者不明,不要开门。”
沈秋灵却道:“那人敲门并无力道,绝非习武之人,何惧之有?”
推开他的手,来到院子里,“吱呀”一声,打开院门,瞧见门外之人后,柳眉微皱,道:“你是何人,来这里找谁?”
那是个瘦高个,约莫二十岁左右,面色黝黑,穿着褐服,似乎是哪家的仆人。
他瞧见沈秋灵后,呆呆望着她,眼神中似有几分爱慕、感激、又夹杂着几分胆怯。
沈秋灵并未动怒,只问道:“你认识我阿姊?”
那人回过神来,赶忙收回视线,畏畏缩缩地道:“是,啊,不是……”
沈秋灵皱眉道:“到底认识还是不认识?”
那人脑袋更低了,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只是个低贱的奴仆,不配与沈娘子认识……”
沈秋灵道:“那你叫什么,来这里作甚?”
那人鼓起勇气,抬头看了沈秋灵一眼,见她凝望着自己,赶忙又低下了脑袋。
“我叫胡三,是卢府仆人,我、我听说您与李主簿在调查沈娘子的案子,一路打听,才找、找过来……”
“你是卢君白府上的下人?”沈秋灵语气低沉了几分。
胡三点了点头,颤声道:“我、我知道是谁杀了沈娘子!”
沈秋灵目光一凛,喝问:“是谁?”
胡三浑嘶哑着声音,道:“就、就是我家主人,卢君白!”
沈秋灵吃了一惊,盯着他看了半晌,侧身道:“进来说话吧。”两人一起进入大堂。
王雄躲在内室,见进来的并非官差,便走了出来,问道:“沈二娘子,这厮是谁?”
“他是卢君白府上的下人,说是卢君白杀了我阿姊。”
王雄吃惊道:“卢君白?不会吧,他那天不是没去醉红苑吗?”
胡三急忙道:“他虽没去,但他请的杀手去了,定是那杀手,杀死了沈娘子!”
王雄目光微闪:“你知道的倒挺多,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胡三看向沈秋灵,似乎在向她请示。
沈秋灵指着一张椅子,说:“先坐下,等李主簿回来再说。”
王雄扬眉道:“为何非要等他?”
“你不等可以离开。”
王雄哼了一声,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