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公兄,多来坐坐!下次,你我提前约下,我好温酒以待,免得失了主客的礼数!”
在礼节性地告别后,司马防离开了司马徽的府邸,司马徽则目送他离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
两人的对话,虽然看似平淡,但背后却充满潜在的暗示和未说出口的意图。
……
司马防刚出了司马徽的府邸。
门外,一骑远远地来到,北部尉属下,经途尉翻身下马,躬手对司马防道:“紧急查了几处街坊,除赵氏宗族外,并无更多消息。已让街亭里正自查户口,若有消息第一时间回禀。”
“不用了,让儿郎们从其他地方都撤回来”。
司马防回望身后府邸,看着门童正在缓缓关闭司马徽的院门,眼神陡然冷漠,言道:“我已经有所眉目了……派人锁住方圆三里街亭出入口,半日之内,任何人和物皆不得出入……都等我的消息”。
“是!”,那经途尉拱手,领命上马退下了。
马匹铁蹄踏碎青石,飞速地离去了。
院子内。
司马徽重新回屋内坐下,拾了些煤炭,烧了炉子正在温酒。他眼神微眯,似乎精力有所不足……
片刻后,那抓走赵宣和赵承的驼爷,竟然一脸恭敬地站到堂下。
“你怎么来了?”,司马徽缓缓睁眼,轻声一叹。
驼爷恭敬地回道:“先生有所不知,抓起来的那小子跟咱们之前的谋划有些出入……这个名叫赵宣的小子,有些古怪。我有些拿捏不定主意,想问一下先生的意见”。
“古怪?不是孤僻?而是古怪吗?”,司马徽也有些好奇。
“正是!”,驼爷躬身言道:“那小子仿佛被什么附了身,完全变了性格,说话的神态也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鬼怪附身,喂他喝些黄汤罢了”,司马徽不以为然。
驼爷摇摇头,继续说道:“不是这种附身,就是……像是……他看到了咱们不知道的什么东西!他说,我们若是真想给窦君子报仇的话,就一定要见他一面!还有,他还说了什么大宦官曹节、王甫之死”。
闻言,司马徽的瞳孔紧缩,终于正眼看着驼爷了。
“他当真么说?”
“正是”。
驼爷恭敬地回道。
说实话,他对于这位看起来好好先生的司马徽,有着莫名的恐惧。早些年,他已经在雒阳混了,只是靠着逞凶斗狠,领着小弟白吃白拿罢了。可自从被司马徽收服后,他才晓得真正的凶狠是什么……自己的逞凶斗狠,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罢了。
以前,他驼爷不是个什么人物。
现在,他驼爷最起码在雒阳外城算个小人物了……
可这个司马徽,是他驼爷根本不敢忤逆的存在。在驼爷之前的外城小人物有很多,可司马徽让他驼爷去抢的地盘,那些小人物根本屁都不敢放一个。但凡有敢于跟他们做对的家伙,不需要驼爷动手,某日便会在雒阳彻底销声匿迹。
驼爷不想自己也消失了,故而养成了做事小心的性子。
不然,以他原本的性格,赵宣和赵承已经在地府喝上孟婆汤了……
“你问不出来吗?”,司马徽开口问道。
驼爷为难道:“那小子的眼很独到,我用手下诈他,立即就被识破了……若不是敲不出来他的话,小人也不至于来求先生”。
“能让你如此头疼,这个名叫赵宣的人……看来我非见不可了”。
司马徽看着逐渐蒸腾的陶壶,忽然把这陶壶给取了下来,看着温热清颤的酒水,自言自语道:“出师未捷,怕是这壶酒已经烧不热了……司马防就算了,这赵宣又算个什么角色?”
忽然,司马徽回头望着墙上的白衣女画像,觉得分外扎眼。
在驼爷困惑的目光下,司马徽把画从墙上取下来,直接丢入炉火当中……火焰飞腾而上,直接讲丝帛烧融,竹简分崩离析,渐渐地堆成了一堆。
在火焰的炙烤下,竹简扭曲很快便成了红色的丝碳。
黑烟盘绕而上。
许久后,地牢之中的赵宣,终于见到了驼爷背后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