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长乐天某角落中,萱菱和椒丘站在一起,他们面前站着的是一堆奇奇怪怪的狐人。
“打扰了,难道你们狐人在开party?”萱菱的面色有些尴尬。
因为椒丘还什么都没给她说,就被不知从哪出现的狐人带过来了。
虽然面前都是仙舟随处可见的狐人,但萱菱还是能察觉到它们身上的残暴和兽性气息。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一个个凶恶的目光,两个狐人站到她的身后,如同看管犯人一样将她与椒丘隔绝。
“呼雷,你要干什么?!”椒丘的眼睛惊恐地睁大,他算是明白为什么刚才会出现那个莫名其妙的狐人了。
椒丘其实曾犹豫过,犹豫是否要向萱菱求救。
作为一个不了解她的人,他不仅没怎么见识过她的实力程度,不了解她的处事风格,甚至想象不到如果呼雷以仙舟人的性命威胁她,她会怎么选择。
比飞霄更强大的她,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呢?会比曾经的剑首镜流更轻松地击败呼雷吗?
又或者……不久前还听闻她受伤,她如今能安全逃出呼雷之手吗?
最重要的是,他居然曾想过,萱菱其实并不会管他。
是的,史籍上的那些字眼仍然给他对她磨灭不了的印象。
但另一方面,他的内心又有些兴奋及紧张,呼雷肯定没想过这次的越狱会让他遇上仙舟联盟曾经的统帅吧?
她能让步离人明白为什么它们会没落至此吗?
萱菱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反复咀嚼着椒丘的字眼,喃喃自语:“呼雷……有些耳熟啊。”
当然耳熟,早些时候她还曾在神策府与三位将军聊过此事,不至于这么快忘记。更何况,在过去几百年前,她也从各个下属口中听说。
至于有没有在战场上见过,她忘记了,也不用非得记住。
——但显然呼雷是认出她来了。
呼雷的目光落到她身上,这是一个普通的少女,眼神澄澈如镜,却隐隐含着红光,似乎是清冷的蓝,又像是血腥的红。
它的内心油然而生一种凉意,仿佛坠入极寒之域,带着它回到几千年来步离猎群的营地。苍穹之下,耳边回响着那些冬日刺骨的寒风。
那样的凛冽与极端天气迫使步离人们为了生存而争斗,撕裂同为步离人的同族的喉咙。
「狼冬」没有尽头,只有从不回应它们的神。
“竟然是你,菱、姬。”呼雷几乎掩饰不了自己冲动的怒音,一字一顿像是恨到咬牙切齿。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
如果面前的是他的大敌镜流,那么就是屈辱加不甘。
但如果是她,步离人的民歌中与长生主丰饶药师完全像是站在对立面一样,被冠以万千恶名的她,则应该是仇恨与震惊。
因为步离人是不会恐惧的,它们拥有一往无前的精神,在每一个大敌面前都不会退缩。
即使明知结局。
但萱菱自认是爱好和平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仙舟,从不主动找事。
为什么在步离人的文化中她会成一个十恶不赦,阻碍它们通往长生路,破了它们的生存梦的恶人?
菱姬,又是这个称呼,稍微让她回想起一些往事——
最初这个称呼是原来的帝弓从书上看来的古时对女子的美称,他时常会这么称呼她。到了后来,人们为表尊敬,则直接在菱姬后面加一个殿下,或是大人。
一来二去,很多人都以为菱姬才是她的名字,乃至于很多史书会忽略她的全名,亦或是原名,萱菱,取自《忘忧草赋》。
但每当她听到这些步离人或者反物质军团的人用恨不得赶紧消灭她的语气对她说话,却还是用“菱姬”称呼她时……
她就感觉面前的只是些奶凶的小崽子,假装生气实则在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