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她是在24年的夏天,林木与家人争吵后离家出走的那天晚上。
“你还能做什么?读书读不进去,出去打工你也嫌累,你未来要做什么!你都18了,该多想想了!”一位中年男人说完夺门而出。独留林木呆坐在沙发上,这个家他早就不想待了,简单收拾行李,跟着父亲后脚离开。
这个小县城困了他整整十八年,在离开它之前,最后一次逛一逛,学校,商场,网吧,这么一逛就到了半夜。
“小朋友,大半夜一个人瞎逛什么!”林木警惕的回头查看,什么也没有,一股寒意油然而生,正当他思考跑还是按兵不动的时候,那个声音又来了。
“别瞎看,我在楼上。”
这时他才看清女人的相貌,精致的五官,休闲可爱的睡衣加上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林木眼神不觉被吸引。
“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她略带不耐烦问道
“噢噢,我失眠就随便逛逛。“林木缓过神回答道
“那正好,我也失眠,一起吧”等到林木反应过来时,那个女人已经站在他身边。
“走吧,走吧。”她没听他的推脱,径直拉着他往前走。
林木和她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也许是夜晚独特的氛围,也许是即将离开的惆怅,林木跟她讲述了自己的故事。
在他小时候,母亲还在的时候,他的成绩名列前茅,虽然父亲总是不在家,但是有母亲的打理,一切都井井有条,那时候想保持这样也好,事情总是事与愿违。一切发生在他中考后的暑假,那天他去兼职完回家,开门只见父亲抱着母亲,下面赫然是一滩血泊。
“难道你爸?”她不禁打断道
“也许吧”林木不屑的回道
后来他跟疯了一样质问他,他并不回答,只沉默的抱着母亲的尸体,一动不动。在作势要报警的时候他倒是动了,不准报警,把我关了七天,在葬礼也是头七,放弃了,就这样吧。之后我成绩一落千丈,父亲没再管过他。
“直到今天,我和他闹掰,我打算出去了,不要再回来了”
她一直静静的听着,一路无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作为交换,她以自己的故事回应。
与他的故事相比,她的故事少了点曲折和悬念,平凡的不能再平凡,平凡到每个家庭都会遇到这些事。
据她所说,她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得了一种没办法治愈的疾病,只能靠吃药维持,那种药四万一瓶,但也无法治愈,只是维持生命罢了,父母带着她妹妹外出变卖房产,打工买药,到现在一直没回来过。她呢,晚上害怕常常睡不着。
一路无言,直到走到高速路口,都默契地明白这段旅程到了尾声,该回去了。林木原路送她回去。
“你等一下!”只见她掏出一张纸,留下联系方式。
“我没带手机,先写给你,你回去加,今晚和你聊天很开心,拜拜!”转身她便飞奔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