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就愣在了原地。
沈拂烟的眼力很好,声息又轻,旁人还未发现她,她却在那女子侧脸同裴晏危露出笑容的时候,看清了那张脸。
正是之前陪在淮东王身侧的那个女人,与她十分相似。
她心底涌起一股恶心的感觉,明明未吃什么东西,肚里却翻江倒海,恶心得想吐。
未多停留,沈拂烟捂着酸涩的喉咙,飞快地回头离开了这里。
竹林中,与她七分相似的女子朝着裴晏危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哽咽道:“求都督宽宏大量,饶了我吧,淮东王他已是半残之躯,早已没了威胁,我也是遵从红姑之命……”
裴晏危冷冷一笑,一个眼神,便有人上前来将粉衣女子一把压着跪到他面前。
他淡漠垂眼,看着她那张几分相似的脸,眼中充满了厌恶。
“你不知道,红姑马上就要死在我手上?”
裴晏危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袖子上的灰,冷冷盯着粉衣女子。
粉衣女子满脸的笑已经维持不住,眼底掀起惊涛骇浪。
红姑不是裴晏危的姨母吗?整个归一阁,也就主公与红姑能够在他面前说上话,如今他说红姑要死在他手上?
她一瞬间明白了,惊声道:“你,你要背叛……”
“嘘。”
裴晏危垂着双眼,发出一声轻噤。
他笑意如刀:“红姑培养你,是为了做大事,你未免也过于迟钝了。”
此女顶着那张和他的玉儿相似的脸,做出的却是媚男无脑之事,实在令人作呕。
裴晏危只要一想到方才抓人的场景,心中便无端升出一股恐怖的狠戾之气。
“你竟然对淮东王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看死人一般看着粉衣女子,毫不留情道:“将她与淮东王的事透露给红姑。”
粉衣女子闻言惊慌大呼:“都督饶命,我并未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呀,我对淮东王下药,也是为了诞下淮东王的血脉,好在王府中站稳脚跟,都督饶命!”
她是对淮东王起了不一般的心思,毕竟淮东王身份显赫,即使已是半残之躯,但身份依旧尊贵无比,江南富庶,若是真攀上了淮东王,那她就不用再回归一阁那种地方了。
可对外,她依旧口称是为了遵循红姑的命令,主动下药这件事若是让红姑知晓,等待她的只有划花了脸卖去最下等的窑子!
粉衣女子拼命挣扎哭喊,裴晏危恍若未闻,夹杂着一身怒意走出竹林,便见钟情突然从远处赶来,急急忙忙道:“都督,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慌张?”他掀起眼皮。
钟潜是跟了他许久的老人,就算是齐渊帝死,也不会引得他如此失态。
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