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一晚上,李折然累坏了,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但谢灸烛却睡不着,连最没心没肺、乐天知命的李折然都已经察觉到有暗潮汹涌的势力在针对郑家了,她担心若这股势力里面真的有李家的一笔,明面对峙的那一天李折然该怎么办。
第二日一早,李折然起床时谢灸烛已经出门了,她推开门,只见一画师正在院中绘制她一见钟情的活几,已画出大半,看来来了不短时辰了,李折然看着画布中的仅有轮廓的画像傻笑。
麒麟一进门便将此景尽收眼底,调侃道:“真是没眼看~”
“哼~那你把眼闭上~”
“你就抱着那画像当饭吃吧!那我就让她们把早膳撤掉了,反正你也不饿~”
李折然赶紧上前去拦,话语娇嗔道:“你敢撤掉我的早膳,我就告诉阿烛你虐待我!让她抽你鞭子!”
“我先抽死你!以免你去告状~”
“来啊~”
二人在院中追逐玩闹,麒翼远远看着,笑着提笔将二人逐闹的身影添入了画中。
“麒翼侍主画得真好~”
本不该在此区域伺候的肖乙将手中的果盘放下,拿起盘中的橘子剥好,取了一瓣递给他,温言细语道:“您尝尝这橘子~”
麒翼并未去接,连眼神也未从画中移开,只是淡淡开口道:“不如你替我尝尝甜不甜吧!”
“啊?”
肖乙受宠若惊,缓缓将橘瓣递到嘴里,并未听出麒翼话中不悦,尝过之后,害羞的从舌尖送出一个字:“甜~”
麒翼见此人并未听出自己话中暗示她太闲了,想了想,只是开口道:
“谢谢你送来果盘,但这不是你伺候的范围!回去吧!”
肖乙见麒翼并非有府中人人都避之的模样,胆子也大了起来,竟然无视了他的话,并未立刻离开,反而继续说道:
“府中人人都怕您,但我不怕~我......”
听见肖乙继续开口,麒翼的笔停了,眼神变得不耐烦,声音中也带了些怒气:
“既然这么想在我面前展示自己,那就去庭中跪着背十遍郑家侍者训规吧!”
肖乙见麒翼突然生气,立刻跪下求饶:
“麒翼侍主息怒!奴下越矩了,再也不敢了!”
“不敢?你哪里有不敢啊~方才让你回去,你不走,现在还要我说第二遍让你去干什么吗?”
“不,奴下不敢!奴下这就去!”
说完便匆匆跑走了。
姜铭正巧过来,看到了这一幕,上前道:
“何必呢?一个小姑娘的情窦初开便让你抹杀了,你让人跪在人前,岂不伤自尊?”
“自尊?我若言语退让,你猜她会不会以此取悦我?这样没规矩,今日不罚狠了,明日就会有第二个!少主,你竟然会替她说话?”
姜铭不再反驳,视线落在了他的画上:
“好啊你!深藏不露!昨日怎么不替李折然画她心上人?”
“我哪有那本事!画出形也传不了神,只不过要画兵器图纸,学了些皮毛罢了!少主才是真正的画画,能画出心中之想,可惜......”
话没说完,麒翼便停下,接着画了。
肖乙跪在庭中一句一句将训规背出,身旁打扫、搬运或是路过的人也只敢偷偷看上一眼,不敢停留龃龉。
麒翼画完那幅画,便起身朝外走去,姜铭跟着他:
“你去哪儿?谢灸烛一大早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怎么出门都不说一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