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邦你俩个先回去，从今天开始我教导他，你们放心吧，每天晚些时候过来接他。”

扎邦与卓娜大喜，能得到大祭司的教导，这么多年我还是独一份，大祭司可是族里威严的象征，即便我并不是他们所亲生，他们也觉得与有荣焉。

“好，感恩大祭司。”两人行了礼退了出去。

房内安静了下来，我时隔四年又一次在如此安静的情况下恐惧到了顶点，我又听见了我的心跳，感受到即便站着也在快速消耗的体能。

“说。”

这一个字，便是我耳边的炸雷，我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老人，即便他瘦弱，佝偻，我依旧感觉到恐惧，我脸色变得惨白，身体一阵阵虚弱袭来，几乎站不稳。

“怕。”

他笑了，大祭司笑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笑容，牙齿很黄，嘴角上扬也不能带着整张脸的皱纹提高几分，只是浑浊严肃的眼神变得些许的柔和。

“你从哪来？”

我不知道，他是否知道我，在这样大智慧人面前装疯卖傻或是抖机灵耍贫嘴毫无意义。

“不知道。”

“为什么在这？”

“不知道。”

“要去哪？”

“不知道。”

他问了三个我答不出来的问题，我也想反问他你如何得知，可惜，我不敢。他依旧笑着，在我看来仿佛很得意，这也舒缓了自己的情绪。

“你怕什么？”

“我，，”我张嘴，想表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啊，我怕什么。

他好像根本没想等我说什么，自顾自的又说，“你怕我，你怕四年前的我，也怕现在的我。对么？”

我终于不再躲了，我也终于承认了。“是的。”

“我羡慕你又可怜你。”他的神色变了，很难形容。

到这里我也终于听不懂了。我看向他，他像是无所不知，但又可怜，可怜的一无所知。

他坐在了自己的草垫上，怕是年岁大了吧，站不住了，他指了指眼前的草垫，示意我坐在那里，我走了过去。

随后他把身边的葫芦递给我，“喝了它。”

虽然迷茫，即便我不属于这里，即便我的思维模式不同于族人，但是耳濡目染的成长过程，大祭司的威名也烙印在我的心里，我不能拒绝，也不敢拒绝，同时，我其实不该怕，如果他真的想对我怎么样，初见我时便做了。

香，辣，是酒。

我呛的咳嗽，大祭司笑容更胜，那些恒久的皱纹也都向上提了几分。

“喝了它就能清醒，喝了它就不怕，喝了它你就是你了。”

我似懂非懂，但又喝了一口，他看着我点了点头。仔细的端详着我，看着我的眼睛，他浑浊的眼睛中散发出我不敢直视的光芒，却又无处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