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限是今年年底的最后一天，在那之前凑够三十枚灵石，就能赎回。

经过一月时间，无字符箓果然恢复。

随一阵青光荡漾，有虚幻符种凝成。

跟上次一样，新凝出的除秽符种依旧只能使用三十六次，后自行消散。等这次画符结束，无字符箓上除秽符已完成了三分之二多点。

“很好，只差一个月，我就能凝出符种了！”

想到这里，陆元燮开始期待起来。

……

翌日，是初八大集。

陆元燮从早上出摊到现在，除秽符已全部售罄。

这段时间以来，光顾陆元燮符摊的人越来越多，熟客带新客还有优惠，所以除秽符卖得很快，时间才到中午，带来的十打符全都卖了出去。

符卖得好，好处不止是赚钱多，连带着税关这边，对他都客气了不少。

“陆符师，又来交税了啊！”

“是啊，这些是凭证。”

陆元燮将一叠红纸递给对方。

红纸是税凭的一种，叫买税凭。

在坊市中交易，买家在买东西后，都会将买凭证给卖家，双方各写上买卖金额。

与之相对的是卖税凭，由买家用青纸写就，同样书写买卖金额，离开坊市前交给税关。

这样做并非没有好处。通过交税凭，在积累一定消费数额之后，就能获得诸如免入坊税，获赠小礼物等好处。

最重要的是，一旦借此发现卖家漏税。

还能获得逃税额十倍的奖金！

最低十灵石。

若是店铺漏税，起步就是一千灵石。

是以坊间时常流传，有幸运儿因此暴富，走上人生赢家道路云云。

“对照无误，陆符师，你这次应该交一灵石二十灵砂。”

“全部用灵砂可以吗？”

“当然，因为您是符师嘛。”

税关修士客气笑道。

交了税，陆元燮从店铺街出来，打算好好犒赏自己，以慰近段时间来的努力。

于是他给自己点了一份云吞。

青砂巷口旁边，有一家“芸娘云吞摊”，这里不止用材新鲜，老板娘长得也美，做出来的云吞是既嫩又滑，吃起来就好像在吃老板娘豆腐。

一碗下肚，总算是心满意足。

吃饱后陆元燮打算四处溜溜，不过他并没有彻底闲下来，而是在心中计算收入支出。

目前他手头尚有三十四灵石十一灵砂。

他慢条斯理走过街道，不知觉来到坊市最南端的江边，这里有一座广场，并没有多少人。可能是即将入冬，前方江面上的船明显变少。

广场旁的码头没船卸货，周遭显得十分安静。

“说起来，赎回符典的钱够了吧？至于符师税的钱，我可以等下次赶集卖符，晚点凑齐了再交也一样。”

想到这里，陆元燮朝家的方向走去，准备拿当票去赎还。

可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

“忘了一件事，那破当铺立着不知哪学来的规矩，只有上午才能去赎还。”

一时无事，陆元燮站在江边，享受一个人独处的时光，感受到江风拂面的细腻质感，心情好了不少。

等回过神来，陆元燮才惊觉自己在江边站了很久，不知天黑了多久，周围已是一片漆黑，仅有码头那边投射来的微弱灯光，勉强得以看清路。

这下真该回家了。

夜幕下的长洲坊市，略感陌生。

不同于白天时的热闹、宁和，坊市此刻好似苏醒过来的饥饿猛兽，一下变得狰狞、恐怖起来。

为避免遭遇麻烦，陆元燮从不在外面过夜，又或者是在入夜以后出门。

好在近来坊市治安不错，很少听到有劫修杀人。

从江边回来，陆元燮选择避开了光线昏暗，不见人影的店铺街，转而走旁边的八方街回家。

不同于白天的冷清，八方街这时已变得热闹哄哄，有穿着暴露的女修站在门口，欢笑中迎来送往形形色色修士。

粉红气息，弥漫街面。

赌坊门口，有输了个精光的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与赢了钱左右拥抱的赌客，形成鲜明对比。

继续往前，周围人声渐弱，光线也暗了下来，好在距离青砂巷已是不远。

“就这样，一口气走回去。”

陆元燮暗想。

可每当他走过巷口，里面总有人在向他招手。

都是些半掩门的。

女的有，男的也有。

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既没有进步可能，也回不去凡俗，故沦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