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对面的白斛喃喃自语,脸色潮红,青年骁卫也不知作何脸色,端杯的手都有些抖了,最后还是强按下了茶杯,强颜欢笑:
“前线议事时镜流大人倒也出席了几次,不过,大人与你想的可能...相差甚远也说不定。”
“真的?!”
白斛双手握上了骁卫的手掌,一时间无比热忱。
“京兄,你看我若是主动调往前线,能在镜流大人手下做事吗?”
“白兄弟,这事不急,不急。”
“京兄,我平生不求人,就这一次,就一次。”
“呃.....”
星槎中突然传来几声闷响,接着又是重物的落地声,连续几次后就又恢复了宁静,青年骁卫与驭空坐在原位上品着香茗,原本浓郁的茶香此刻更是沁人心脾,对面的白斛从地上爬了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淤肿,一声不吭地坐在了座位上,也端起了自己的茶。
“白小兄弟,驭空平日里脾气不好,还请多见谅。”
“无...妨,无妨....”
白斛幽怨地看了眼站在骁卫身旁的驭空,又闷了一口香茗。
她脾气好不好,还不是你说了算。
骁卫似乎没看懂他的眼神,笑着开口:
“说起来白小兄弟也在神策府待了不少日子,你觉得如今前线局势如何。”
白斛沉吟片刻,语气沉静下来。
“恐怕危如累卵。”
“大胆!”
“驭空,退下。”
骁卫伸手拦下己经抽出雷弩的驭空,淡然地问白斛:
“白小兄弟,今日你我闲谈,不涉军机,你也不必怕我治你扰乱军心之罪,你且说说,仙舟如何已到你口中覆亡之时。”
白斛拱手,拿出玉兆,光影在桌上显化为前线的星图,青金色的巡镝化为仙舟联盟,红色则是丰饶联盟,骁卫饶有趣味地看向投影的星图,伸手拔开仙舟那侧,又划过丰饶联盟的星域。
“仙舟与丰饶民看似僵持,实则节节败退而不自知。”
骁卫看着斑驳的光影,又抬头看着白斛:
“愿闻其详。”
白斛的手划过星图,指向丰饶联盟。
“以寡敌众,此消彼长,此为一也。”
“荒谬!”
驭空的俏脸上一片冰霜,开口时手也未曾从腰间的雷弩上挪开。
“驭空!”
骁卫喝止住了身旁的下属,鎏金色的瞳孔一时间威严如苍龙,凛然出渊。
“我仙舟子民寿泽绵长,因而百年才有一代,丰饶民繁衍生息不过二十年,便又有反攻仙舟之力,此战再过数载,恐怕攻守之势异也。再者寿瘟祸祖造化之力无穷,令使一日不死,丰饶余孽除之不尽。难不成那位神策将军能孤身陷阵取令使首级不成。”
骁卫欣然点头
“将军确无此等本事。”
无视驭空溢出的杀气,白斛继续讲了下去。
“内外受敌,祸起萧墙,此即二也。”
骁卫仍然一幅懒散的样子,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内乱从何而来?”
白斛将星图拉开,指向仙舟内的一条巡航路线
“我在神策府协理巡务时故意将此处空出三个系统时的空档,当天便在此处截获步离星槎一十二条,均是步离人的太岁型补给舰。”
驭空眼神一愣,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你是说,有人泄露军情?”
“必然如此,绝无这般巧合。“
骁卫的手指轻阖桌子,若有所思
“为何不静观其变,引蛇出洞,现在你动了他们的补给,反而打草惊蛇,一时间无从查起了。”
白斛苦笑一声,又行了一礼。
“在下不敢赌,若那船中有什么蹊跷,我便是罪人。”
骁卫点头,算是认可他的做法,转而问他:
“可还有说辞?”
白斛咬牙将星图中仙舟主舰放大,指着罗浮的徽记。
“主将弱战,群龙无首,此为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