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帅硬着头皮走在前边，即使有打着手机的手电筒，他也走得比平时慢了很多。

好不容易到了一扇铁门前。

这扇门还是八十、九十年代的产物。深绿色的门，上边镂空，卷着一朵朵花，纱网在里边覆盖着。

灯光照进去，能看到里边空旷的水泥地，有自窗户投落下的一道白光。

康帅穿着白衬衣，挎着小包，举着手机，在挎着的小包里翻钥匙。

灯光时不时晃动，在地面拉出长长短短的影子。

这让康帅又格外紧张，翻了半天，他都有些焦急，还翻不出钥匙。

顾渊不说话，给康帅照着灯，问：“你是不是忘拿钥匙了？”

“不可能呀，我去店面，那同事亲手将钥匙交给我，还说这么晚了，你们去看凶宅，也真是奇葩。”

顾渊不说话，看着这扇铁门，突然伸手一拉。

悠长的嘎吱声中，铁门竟然被他拉开了。

康帅吓了一跳，连忙后退，看到铁门看了之后，道：“好呀，渊哥，还专门来吓我。钥匙不是在你手里吗？骗我让我找半天。”

顾渊说：“我没有吓你，是这铁门，好像没上锁。”

“啊？”康帅有点吃惊，“哪个经纪人这么不细心，看完房子连门都不给人家锁了。不对呀，同事给钥匙的时候说，这房子已经快半年没人看过了，难道……”

康帅战战兢兢，面露惧色，说话欲言又止。

“把话憋回去，不准说出来！”

顾渊本来不害怕的，可是好像被康帅的恐惧给感染到，他心里也有点发怵。尤其是好像在出了电梯之后，面对突然而袭的这片黑暗，心中升起一股不适之感。好似直觉在强烈泛动，他的心跳加快。好像喝了冷水，被肚子暖热，一下散去了太多热度。

他的脑子之中，不知为何，突然有了轰鸣之声。

不过却是异常清醒。他试着去想几个问题，去想到了房间之后，关注点应该是什么。

比如户型，朝向，采光……

他这一刻感觉脑海中一瞬之间涌现了数十道想法，最后总结为一处，那就是先进去。

这时，康帅突然发声：“渊哥，要不然咱们还是回去吧。”

康帅已经有了退意，看着顾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顾渊心中一横，将不适压下，脑袋中的嗡鸣之声也消了很多。

顾渊相信自己的直觉，这种体现在他不经意间看手表之时，时间的显示总是特殊数字，如整点，或是11：11、21：21……这样的数字。

而且在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之时，他的不安会变重，有时候明明是坐着或者躺着，就会突然之间惴惴不安，脸变苍白。

这点事情他之前想过，可是怎么也想不通。

看时间还能有点解释，那就是会不会是看了很多次时间，只是对特殊时间才会留意？

就和我们总感觉一些场景似曾相识，其实不过是视觉传到脑子之后，有时候信息处理迟钝，间隙过长，眼睛已经看过，片刻之后脑子才处理过，才感觉好像见过。

现在的指引，不是不安，没有让他心生忐忑。

这反而更像是，召唤。

想到这个的时候，顾渊吃了一惊。

他不信邪、不信鬼怪、自然不信玄学，可是现在的玄学给他带来的感受竟是如此清晰。

已经到了门口，自是不会退缩。

他看向屋内，里边黑黢黢的，只有一道自窗户照射下来的月光铺在地面。

顾渊说：“既来之，肯定是要进去看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