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放下身段的那一天，他就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他的业绩变得越来越好，两年时间，已成区域销冠。

而就是在那一天傍晚十点，他还在朋友圈发着房子信息，然后看到有消息弹出，是有人留言。

以往他都是会第一时间回答，可是这次，看到那个在好友列表里沉寂太久的名字，顾渊久久也没回复。

直到过了十五分钟，他才打开了和李歆然的对话框。

上边显示，上次他们两个的聊天还停留在两年前：“我把我的东西都拿走了，钥匙放在书桌上，感谢这些年来的照顾。”

他觉得和李歆然分手是必然，因为和李歆然相处了这么多年，他虽然是甜蜜，是被人羡慕，可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在他脑海里始终勾勒不出，想象不到李歆然的样貌。

玄学上讲这是两个人有缘无份。

他不信。

后来再一次次争吵之中，互相淡漠，以及李歆然的哭泣之中，他相信了。

消息发来之时，他才知道，这七年的感情，五年的同居相处，已经结束。

看着李歆然以及和他站在一起的高大青年，顾渊心中怎么也不是滋味。但还是收敛情绪，拿出职业房产顾问的素养，微笑地问：“您是想买什么样的房子呢？”

李歆然说：“我要买凶宅！”

顾渊大吃一惊，在他两年的职业生涯里边，见过形形色色买房的人，也见过他们提到的各种奇葩要求。不管怎样的人，在买房之前，或者看房之前，都会问一句：“这房子之前死过人吗？”

顾渊“啊？”了一声，没想到会有人主动买凶宅，还是他曾经最熟悉的人。

顾渊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上又要点缀一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仍拿出职业的微笑，每说一句话都带着，他已经练的特别好，甚至在和她刚分手的日日夜夜里，每次对着镜子的时候，他依然咧嘴微笑，说话也带着微笑。

顾渊长得不差，尤其是笑起来时，更加和善。只是在没做这个工作之前，他被工作折磨压垮，怎么也笑不出来。

而现在，即使是最难过的时刻，面对客户之时，他还是能笑出来，甚至能掩盖住自己的神情。

可是李歆然还是从他的微笑中，看出了他的惊讶。

她忽而一笑，问：“我看电视剧中，不是有不少人要买凶宅，说能挡煞。我以为你这两年肯定碰见过，这该不会是你第一次接这样的要求吧。”

顾渊连忙道：“怎么可能，当然不是。只不过……”

这话他没说出来，他看了李歆然身旁的高大青年一眼，才意识到，两个人已经是回不去了。

该有的距离应该是有的，该有的职业素养也是应该有的。

别人要买凶宅，背后之事，自是不能打听。

顾渊问道：“请问除了凶宅之外，您还有什么要求呢？”

李歆然沉吟，想了想，说道：“地理位置好，学区好，楼层观景好，另外，一定要有采光……”

听着李歆然一个个的要求，顾渊皱眉筹思，这要求和所有买房客户一样，只是到了最后，不得不被现实和手里的金钱打破。

看着顾渊眉头皱得一次比一次深，李歆然忽而笑吟吟道：“不为难你了，我们自然不会有这么多要求。凶宅买了不是为了住，当然是越便宜越好。”

听到此，顾渊才长出了一口气。

他不怕客户来买便宜房子，他只怕都买便宜房了要求还特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