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用朱砂、绿矿石、彩石粉等制作的彩墨属于少数,不在此列。
三烟之中,又以松木烟为主。
叶川主制松烟墨,需要经常带着学徒进山砍柴、采药,回来再晾晒、分拣、燃烟。
这些其实并不耗功夫,真正费功夫的是洗烟后的工序。
洗烟之后阴干一年,此后和泥、锤墨、定模不费时间,再次阴干至少又是半年、一年的等。
这还只是一般的好墨,若是有些画手、书院定制,需要的时间更长!
所以学制墨的学徒想要完整地掌握一种墨的制法,快的也要两三年。
这也是为什么当个学徒动辄都是三年的算。
苏东山搬木柴的时候就听旁边的齐甲、徐清来唠叨什么样的松木可以近期使用,什么样的需要再等等。
“师傅说了,制墨是精细活,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都会导致成品墨出现问题……”
傍晚下了工,几人匆匆吃了饭,赶忙回屋去歇着。
一天的活忙下来,几人都累得够呛。
第二天起床,又是一个多时辰的抡锤杂铁,下午搬柴换成了劈柴。
四人各自叫苦。
都是半大小子,接连挥动胳膊让他们苦不堪言。
前后近十天过去,即便是苏东山也无法再以受伤为理由避开了。
然而劈柴却让他生出不一样的感觉。
上午举锤,已经让他适应七八斤铁锤的重量。
可柴刀相对轻便,让他颇觉轻松。
原本只是酸胀的胳膊、腿经过先重、后轻的对比后,竟让他清晰无比地感受到了经脉中似有流水在缓缓流动!
‘水流……真气。’
真气虽在流动,却极为缓慢,以至于刀虽轻,却让他有种凝涩的感觉。
苏东山“看”着无精打采,相较之前显得萎靡的三花,知道它这是想吞墨了。
‘包含五行之属的墨,纸……’
之前拿的墨还没用完,现在去拿肯定不行。
且之前只是拿墨柴珩就问了对韵,再去要墨,说不得他还要看看字写的怎么样。
‘麻烦……’
为了改命,真是一刻闲也不得偷啊,
等到傍晚再次下工,其他三人早早洗洗上床睡觉,苏东山却顶着油灯在床头木桌前磨墨,准备写字。
徐清来啧啧赞道:“东山,你这样想读书的态度,适合给我爹当儿子。
要不我下次回家,让我爹认你当个义子,如何?”
苏东山笑着回应:“只要你不反对,我没意见。”
徐清来笑着凑来:“行不行的,得先让我把把关。”
苏东山呵呵笑道:“那你在家的地位要不保了。”
说着他已经捻笔蘸墨,在纸上书写。
其内容为八目之词: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正经的簪花小楷。
徐清来啧啧称奇:“好字。东山啊,你以前肯定每天坚持练字吧?”
苏东山愕然,努力回想记忆,不由动容。
原身还真是,身在泥沼心向光明,始终想着各种法子自救。
只是性格懦弱,怎么也不敢迈出决绝的那一步……
齐甲忍不住调侃:“你自己读书读得一塌糊涂,还能看出好坏来?”
徐清来冷哼:“我只是读不进去书,又不是不知道好坏?
东山,你好好写,写好了我拿去给我爹看。”
“说不定,咱们俩能当个异姓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