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身姿挺拔,双袖鼓胀,仿佛承载了外界所有的疾风骤雨,她紧抿着唇,步伐坚定地推开了偏厅那扇古朴的门扉,将外界的喧嚣暂时隔绝于门外。
顾瑾心闻声而动,迅速自座上起身,目光中满是急切与忧虑,她仍着一身百骑司的英气戎装,显然是从繁忙的宫廷事务中匆匆抽身,连换装的闲暇都未及给予,那份少有的严肃,让空气都凝重了几分。
“念念。”她的声音里藏着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常念轻轻合上门扉,那一瞬,仿佛也将外界的纷扰与不安一并隔绝,只余下室内的一片宁静与两人间微妙的氛围。她目光敏锐,已自顾瑾心的神色中捕捉到了一丝不祥的预兆,于是,她以极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声问道:“可是……兄长他,遭遇了什么变故吗?”
顾瑾心猛然间抬眸,眸光中闪过一抹决绝,常念见状,心中已然明了自己的猜测非虚,不禁心湖微澜,泛起层层涟漪。
“适才,我手中紧握的,是父亲自远方疾驰而来的密函,字里行间,透着难以言喻的紧迫与沉重。顾凌霄所肩负的那批赈灾之粮,竟横生变故。”
她不再有所保留,轻轻执起常念的手,引领他一同坐下,语气凝重而深沉:“三万石,本是万千灾民翘首以盼的救命之粮,如今却化为了一堆无用的谷壳,散落在这乱世的风尘之中。”
"怎会沦落到这般境地,赈灾之粮竟悄然化为谷壳残骸?"常念心中暗自惊愕,原以为路途坎坷不过伤筋动骨或遭逢盗匪之险,未曾想竟是这等骇人听闻之变故。
"出发之际,我们岂能不慎之又慎?顾凌霄,他向来心思缜密,非等闲之辈,出发前对那批灾粮是层层检验,反复确认无误,方才安心启程。然而,抵达洛州县之时,一切却如幻梦破灭,灾粮早已被人暗中调包,只余下满目的谷壳,触目惊心。"
言及此处,顾瑾心眸光深邃,温柔地凝视着身旁尚显稚嫩的妹妹,语气中满是沉甸甸的嘱托:"念念,你可知,家中父亲旧疾缠身,最是受不得半点风吹草动与忧思之苦。此事,乃是有人蓄意为之,意在构陷,其背后定有不可告人之秘。为了父亲康健,我们务必守口如瓶,不能让这污浊之事沾染了他的清净世界。念念,你可愿与我一同,守护这份安宁,不让爹爹知晓分毫?"
我深知应对之策,姐姐。若真有幕后黑手布下此局,其手笔之大,非朝中重臣难以企及。武将私吞赈灾粮饷,此乃仅次于叛逆的重罪,数额之巨,足以令涉案者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常念紧攥掌心,强压下心头的波澜,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我们必须严守秘密,更不可贸然上报天听。否则,一旦落入奸佞之手,稍加煽风点火,圣上震怒之下,兄长恐将百口莫辩,真真切切地背负上那私吞赈粮的污名。”
“你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