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我去班主任家里吃过饭。”

“我听班上的女生说倪老师的女儿非常漂亮？”

“你们读书的时候就算四年前吧，莫慧兰才十三岁吧，还是个黄毛丫头能看出什么美丑？今年她高考，老莫还让我三月份给莫慧兰把数学拉一遍，听老莫说那孩子偏科偏的邪乎。”

“倪老师的女儿叫莫慧兰吗？这名字倒是挺好听，你见过她是不是长的很漂亮？”

“还可以吧，我大二下期的时候就是她高一的时候在老莫家见过，只是还没发育，身形还没长开，还很瘦，她的偏食比偏科还厉害，五官确实很端正。”

赵铁和王浩在一边只管吃菜倒酒，老半斋以淮扬菜为主，对于川人来讲味道偏清淡，师兄点的是石库门黄酒，这个品牌也算是魔都老字号了，解放之前就已经小有名气，赵铁和王浩喝不惯黄酒，李师兄给他们点了瓶本地白酒神仙大曲，39度的白酒对于川人来说也稍显清淡。一顿饭吃到十点方散，李师兄已经有些微醺。

再三思考我还是想明天给王行长带件礼物，俗话说礼多人不怪，求人办事态度要端正。

王春林六六年生人，今年本命年，在南京路豫园附近买了一件纯金的奔马摆件，五十八克，时值金价不到60一克，加上工艺费差一点四千，算下来应该折合魔都高收入人群半年的工资。

周一的上午九点五十五我准时出现在王春林师兄办公室的门口，随着行政人员将我带进行长办公室，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王春林行长。

大背头，头发向后梳的一丝不苟，双眼带些阴鸷，鼻翼宽大。

“我很忙，开门见山的说，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也不是什么大事，成都几个商界的朋友委托我到魔都购买一些东西，顺便给行长带了一件小礼物。”摆件的价格标签我取下了，豫园工艺品的包装没取下，意思很明确，就是我的私事，东西也是我送的，你要是觉得这物品值得你为我帮忙你就帮，你要是不愿意帮，东西还我咱们交情到此为止，老褚那里你以后也不要想有半点借用。

王春林打开看了看，脸上带着笑说道：“师弟好大的手笔，说吧，只要是合法合规的事我尽量帮你。”

“自是不会让师兄为难，就是我想购买一些认购证，越多越好。”

“越多越好？师弟可知道我这支行的承销任务是多少？一共十万张就是三百万，师弟有这么大的胃口？而且按照上面的文件，这些认购证是面向社会发行的，都集中在一个人手里也不是好事情。六千张吧，这个比例很合适，我不为难，你也可回去交待。”

“如此就多谢师兄了，希望师兄有空回母校看看。”

王春林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几个号码，吩咐对方到行长办公室。

半分钟不到，一个三十来岁颇有风韵的少妇来到行长办公室，“李主任，这是我师弟杨宁远，来购买认购证，他需要购买六千份，去帮他办理手续。”

“师弟，我就不陪你了，今天周一我要去市分行开会，代我向老师问好。这盒茶叶帮我带给老师。”

“好的，师兄，礼物和问候一定带到。您忙我就不打扰您了。”

出了行长办公室，借了座机给王浩打了个电话，要王浩和赵铁带二十万现金马上赶到工行闸北支行。

这位李主任效率很高，做了登记，签字之后，就去吩咐柜台人员前来办理，眼看即将成交，我心中也有几分激动，毕竟不到半年时间这些宝贝能有六十倍以上的增长。赵铁和王浩进来交钱之后，十八万换做了六千张认购证。邀请李主任吃顿便饭表示感谢被李主任婉拒之后我三人打车赶紧回到酒店。“我们来魔都就是购买这个东西？”王浩拿着一张认购证对我问道。

“嗯就是它，还需要买三千张，一会下午我们一起出去转转，我买点东西送人，你们也给父母买点东西，回去我们没有那么多现金也没人给我开介绍信，我们先坐火车到合肥，联系李雪梅读书的事情之后就可以回成都了。”

其实魔都我有不少的亲戚在此，最亲的当属我母亲的两个妹妹，也就是我的三姨崔秀妍和小姨崔秀媚，我的姥爷读书不多，在我出生之前就去世了，我姥姥一人带大了六个孩子，前面四个都是女孩，只有下面两个是男孩，我的两个舅舅大舅舅当兵之后转业分在邑都一个企业做电工，小舅舅能说会道在邑都南街中学做体育老师。两个姨之所以能到魔都是托了两个姨夫的福气，两个姨夫都是魔都支边青年，两个姨夫和两个姨都是在支边的时候认识并结婚，后来政策支持返乡，又跟着回到了魔都。老妈也曾想我去魔都有空的话看望一下两个亲戚，我也只是口头答应，心中却没想去，一个是时间比较紧张，另一个我是想在六月需要在魔都出手认购证的时候再去叨扰。

熙熙攘攘的南京路上游人如织，大多数外地来购物的人大包小包，说来此时南京路的知名度在国内绝对是响当当，这里代表着服装的时尚和潮流，各种限制已久的紧缺食物在这里敞开供应，尤其是大白兔奶糖，我小时候的挚爱，在小姨和小姨夫还没返城的时候，小姨坐月子为了收买我帮她洗尿布，用的就是这个硬通货，一晃已是十年多了。

戴永辉学长请客的地方高档而正式，就在和平饭店内的宴会厅订了一个包间，魔都这边一共五个人，戴永辉夫妻二人，李克贤和两个穿着时尚，容貌甚美的女子。

“杨师弟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拙荆方若萱，这位也是你的师姐万国证券彭申蓉，申蓉与我家中是世交，我们在去财大之前就是相识，申蓉比我矮两届，高你五届，最边上的这位隆重介绍，是复旦的硕士高材生冯美慧，其实我最早也是想考复旦的本科，只是作文写跑题了语文只得了七十多分，才有了财大这段学历。”

双方依次介绍之后分宾主落座。席间戴师兄言谈举止温文尔雅，让人很生好感，尤其王浩与赵铁在此座突兀的存在，戴师兄依然照顾到位，随着酒过三巡之后，戴师兄言谈更加幽默诙谐，不时回忆着财大的读书趣事，席间更觉气氛融融。

“师弟，好奇的问一句，你究竟找王春林何事？事情办成了吗?这个王春林虽是你们川人，可是甚少有老乡之情，若是不方便说，当我没问。”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来魔都买点认购证，王师兄帮了大忙。”

此言一出，足足冷场了一分钟，正在思量那句话不对的时候，戴师兄笑着说道：“哎，小师弟我说你什么才好，你真是骑驴找驴，要是买认购证你何必去找王春林，我与申蓉师妹都可以帮忙，你何必去受王春林的夹磨，不过师弟能与王春林这等人达成合作，确有几分手段，说来这是王春林第一次帮助家乡人吧？”后一句话却是对向彭申蓉。

“认购证的发行虽是工行为承办主体，可是经手的三家券商分别是申银证券，万国证券和海通证券三家，我和戴师兄都有售卖任务的，你需要的只要不是万张以上我和戴师兄都可以解决。”

老褚害我，老褚说工行发行，却未说清实际情况。

“不过师弟，你这大老远从成都过来买这玩意，不会只买三五张吧，你和主任如此看好这东西？如今在我们沪上看好这东西的不多，说来我们魔都一千多万人，股民也就十几万，这认购证一发就是七八百万张，平均一个股民手持几十张，有什么意义？你我都有的东西能限制谁？”

“在座都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第一点师兄知道南巡吗吧？改革浪潮来了，民营经济的春天来了，我今年大四，毕业后我会选择创业，如今创业两大圣地，一个自是魔都，中国经济的核心，一个就是鹏城，代表未来经济发展的方向，师兄师姐在证券公司工作相关资料比我清楚，鹏城的证券交易市场即将启动，这样我国就会有深沪两个股票交易市场做支撑，这是大环境不可逆的浪潮。”

“第二开饭店的都是想食客越多越好，如今国家摆起了宴席，这顿饭光是你们魔都人可吃不完，要全国人民一起吃放才热闹，七八百万对于魔都不算少，放眼全国就不够看了。”

“第三宏观经济来看，我国去年经济增速十五，虽然今年财政部年报未出，想必GDP超过三千五百亿轻而易举，如此我国经济体量将首次进入全球前十，一个经济大国冉冉升起。百分之十几的经济增速会让中国很快变成经济强国。”

我正要阐述第四点之际，那位复旦的美女冯美慧举手示意之后打断了我的继续发言：“这位杨先生的看法我不是很认同，相反我们整个学校对我国未来的经济发展前景堪忧。首先第一点苏联是前车之鉴，不管是军事力量，经济体量，幅员面积苏联都远胜我国，分崩离析之后颓落速度之快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第二美国去年在伊拉克的强势，尤其是军事和经济的强大，让我们看到差距，苏联解体之后，我们就是最大的社会主义经济体，我们一致认为美国和西方国家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在如此经济环境之下，别说经济增长，不倒退就算不错了。第三，如今的社会闲散资金哪有这么多？一旦股市放开，上市公司增加，没有对应的货币资金入场，曲高和寡，股市就是泡沫，认购证就是白纸。第四一点相信师弟内陆还没有太多感受，如今我们魔都的国企关停并转的不在少数，亏损的国企更是数不胜数，如此经济环境之下，杨师弟的自信不知道来自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