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那一天,他在经过了消杀,他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这是一场新型的实验性药物与违规大功率义体的综合性实验。某种意义上来说,移植做的很成功,但刚结婚手术,还在观察期的迁就开始发开始发起了高烧,实验室的天花板对他来说是那样的暗淡无边。大楼里回荡着惨叫声,让他难以入睡,血管好像全部冷掉了一样,好像里面,流动的不再是血液而是一根又一根的不锈钢丝,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硬的好像铁一样,很多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但最后还是活了下来。
他的父母一开始很恩爱,但可能是工作的原因疏离了,他的父亲是L社的一名维护工,他眼睁睁看着父亲一天比一天瘦了下来,他的父亲年轻的时候,经常是学校里辩论比赛的好手,但随着工龄的不断增加,他的声音逐渐变得沙哑模糊,甚至还有一点口吃。母亲是一名小职员,她佷爱唱歌,年轻的时候就很喜欢父亲的歌声,有的时候在家也经常会禁不住的唱歌,但随着争吵的声音逐渐盖过了正常的交流,有一个母亲的歌声就再也听不到了,有的时候,他也会问父亲“妈妈去哪儿了。”
“不知道。”这个是他听到过最多的答案,有的时候他感觉他的父亲的脸上会有一种虚假感,父亲有的时候脾气很大,父亲与母亲很多吵架的原因都是因为父亲的臭脾气,可以说决裂的原因,父亲的臭脾气功不可没,后来小偷小摸的时候,在一次在L社“出差”的时候,无意间了解到了,他父亲这种疯狂的背后——那一座烟雾缭绕的城里,在浓雾里面工作的父亲,他的肉体与精神早在被L社长年累月下最严重区域里的滔天浓雾给腐蚀的千疮百孔了。
他最后还是被那个实验室赶了出来,他的身体还在发着烧——他把自己身上的钱给藏好了,在他的眼里整个世界都在摇摇晃摇,双腿无力支撑着,好像随时都会上下颠倒一样,那里的天很冷,他一夕间好像看到街道上游荡的人影,后巷里面这些无所事事的影子,对于软糯的羔羊来讲就是最可怕的梦魇,但他就这么倒在了路边,很难再鼓起力气了,他想要让身体动起来,但明显他已经失去了控制,他就这么倒在地上,脚步声显得越来越近,可是他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连把自己团曲起来闭上眼睛接受命运的力气都没有了。一时,他竟然让自己的皮肤有了一种刀割的错觉。可是那几个断刀短棍的混混就这么踩一下他的身子,口里相互吹嘘着自己赚到的钱,一拐巷子口人就已经走远了,他又躺在地上迷迷糊糊睡了一觉,睡清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这个时候整个人已经清醒了一点,摇摇晃晃的向家而走,终于在午夜深宵之前顺着大路回到了自己家里。
现在回想起来,就算是再经历一次,也是感觉十分的奇妙——他打了一个鸡蛋就着方便面的面饼切了一些葱之后,加了一点调料进去,盛出来就热气腾腾的水雾进了肚子里用来暖和暖和自己的身子,他搓了搓手——今年的冬天又要冻死不少的人了。这个时候,他眼睛的余光飘到了落地镜中的自已,脏乱枯竭——有那么一会儿他还真像自己的父亲。
父亲还是离开这个小小的家庭,由于迁不在的日子里面,迁没有补交拖欠的医疗费。等到他拿着钱去到医院里的时候,父亲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他哭,哭他没有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债务还清了之后,迀将尸体用毯子一裏,找了一块地,将他父亲的尸体烧成了灰之后,装进了罐子里,埋到了坟里面去。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身体便对折了一半,那个时候,他自己也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他的身体的强度达到了强化,他能够感受到,身体不由得不受控制,身体开始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纸片。很难想象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想法。好的,这种情况有时候也会给自己惹到了各种意义上不必要的麻烦。但这些并不会妨碍,这一身皮的使用者来说敏捷的。
他很有天赋,那薄若蝉翼的纸片,再一次穿行在都市你我之间。
那么代价呢?迁坐在窗台看着月亮,开始有一些出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