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师雨!”隔着光阴似箭,抬起脖颈,仰起首来闻着嗅来一片晨曦柔和的微风拂煦,玄素一阵安静平和,口中不自禁的念叨出了那个飒爽英姿,媚而不俗恰似薄纱一样缥缈孤鸿之影的妖女,姿态曼妙,尤其是一双赤足,疑似划破坚冰,暖穿旭阳,温柔的将风抚在梨花轻浅沐浴在桃蕊花开一般的脸庞之上,不停的摩挲和触及,十分的淡恬和舒逸。
“她是谁?”性情急促眉目清秀却含有一似跳脱的骨女此刻用灰白的眼眸深邃的望了一瞥水汪汪如泉井的深藏,想借此问询姐姐,她们接下来准备如何。
相云虽是强梁下辖的领首冥女唤作皮相,但她却没有一丝隐藏的皮囊之相,反而重瞳橙波下有一层有了不一样颜色的东西,她不敢拿出来,唯恐重蹈覆辙,因为当初她也是怜悯城隍庙的一个弱质乞女,而生了慈悲之心,不料这乞女竟然得到温饱与安顿之后,却联合有权有势的显贵捉拿她,因她自身福禄环带盎然祥瑞,降临凡尘,引来勃勃生机,特贡献给上官,所以自此以后,她开始逐渐的隐藏了真心,专注于冥女一职,提灯牵引不作它想。所以当狸鼬准备抓住那个悲戕且命运多舛的孤弱女子时,她才那么的波澜不惊,不作任何的阻拦,那杯弓蛇影的疼痛,依稀紧扼着咽喉脖颈,窒息的令她痛苦又悔恨,所以记得清除。当即回了骨女一眼,稍安勿躁。
骨女唤作依韵,亦作抑云,她们虽来至缙云一族,所以以云为姓,因好辩识,才将名反过来居于姓氏之前,缙云氏自作为轩辕黄帝之天官,一直矜矜业业,黄帝受命,有云瑞,故以云纪事:春官为青云,夏官为缙云,秋官为白云,冬官为黑云,中官为黄云。”黄帝以云名官,分别管理一年四季之事,其中夏官的官名就叫做缙云氏。所以才有云姓始祖一说,而两姊妹出至缙云一脉,但族中早也物是人非,氏族的衰落令荣光不在,所以自巫族兴起谶纬言说之后,她们更是举步维艰,处境堪忧,而龙腾盛世,祭为水神河伯,才有祀礼献祭,惨绝人寰,连番的变故,致使她们有了微妙的变化,不在可怜世人,心性更是坚硬如铁,直到那一只狸鼬被剖开成两瓣,肠肚脏腑流了一地,身首异处,顿时发觉原来事情并不这么的简单。至少人畜无害弱质纤纤的女子尚还有助力在侧,实在是未所预料。
“雨师国的仙灵,果然不俗,不过莫叫怕了你们,这个女子没有什么是可以讨取的,如果仙子想要你拿去,蔽教不愿为了她伤害我两族的情谊。”强梁威赫的声音此时变得和润不少,竟然穿过轿帘,说的犹如春风送暖,涟漪不起波澜。
赤足空中的正是观瞻山峦的苍翠,却泛起人间值得,一颦一笑烟视媚行,却一点也不俗气的雨师雨,她双肩斜削,薄纱至肩脯,簇拥的身躯秀丽而添一笔劲韵的娇美,畔置于空,踮立如水中央一般,其飘浮的流带缠绕着纤薄惟妙的身影,竟然一舞流年之间的不复转瞬。她横眉一扫,睥睨巡视一遍,手中迷离焕彩的一道长形织机梭子,在摊开来的掌心萦绕,循环往复,滴溜溜旋转,原来击杀那只狸鼬的竟然是这样一件光阴如梭的法器。它两端尖锐,中间略粗,形状类似桥梁,而梭子中间部位有一缺口,宛若交织穿梭的机枢,飞舞着生命,跳脱着人生。直到鬼气森森的轿帘后又传来一声沉闷的说辞,她才嫌憎的一翻眼皮,青厌相加的回道:“你们这个教派,不忿世俗,没什么可神气的,而且我们两族尚未互通关系,所以做不得情谊一说,况且你我之间隔着山海诸荒,八竿子打不着,如果你们想吃人肉,去别处去,这个女子你们动不得!”说罢赤足一挑,轻佻谩辱的直视轿幔当中那威武魁梧的庞硕之躯,这强梁虽说是贪食磔獠死寄生,吃鬼疫,但总没有危害世间,所以才放任他们流窜于这荒陌偏僻的山海之间,这一路尾随她与玄素已经悄然萌生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愫,微妙又变化,偏却那么暧昧又真实,起起伏伏,哪怕风伯派诸怀下来,寻找这个天命多舛之女,祭起奇门遁甲休、惊、景等生死八门,让玄素做引,这其中的阴谋诡计,确实是很吸引和诱人,所以她怎样也要保下这个谶言之中天命赊刀预言的女子,究竟怎样改变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