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红略显安心,露出一抹微笑道:“那我便多谢大小姐了。”
我望着李小红的笑容,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大胆的猜测,竟觉得她的神态和柳掌门颇有几分相似。于是我忍不住问道:“李姑娘,不知你的父亲如今在何处?”
李小红疑惑地摇头道:“我从未见过父亲,母亲也从未提起过。我曾问过几次,但她总是避而不答。不知公子为何这样问?”
我缓缓说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听柳掌门提起过他曾对不起一对母女。那母亲为了不拖累他,选择独自带着女儿隐居起来,因为抹忧谷的掌门之位使得柳掌门不可以成家。那母亲就此远离,未再与他相见。方才见姑娘神态间似有几分像柳掌门,心生疑虑。”
李小红沉默片刻,似在消化我所言,才低声说道:“公子的意思是……柳掌门是我的父亲?”
我轻轻点头:“我也是刚才才生起这个念头。”
李小红听罢,若有所思地看向母亲,喃喃道:“这么说来,母亲心心念念之人便是我的父亲了。”
我微微点头道:“应当如此。”
李小红似乎难以一下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呆呆站在原地。余苇宁上前轻声劝慰,她这才缓过神来,失落道:“可他为何从未找过我们?”
我叹道:“也许是令堂不愿他找到,不然也不会隐居在这荒野之地。”
李小红微微颔首,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仍旧轻声问道:“那我娘为何要避开他呢?”
我缓缓道:“或许是怕他因此失去掌门之位,又或许他其实一直在找你们,只是未能找到。”
我虽无法确定柳掌门是否始终在寻找这对母女,但这样说也许能安抚李姑娘的心。毕竟,没有人愿意认为父亲是抛妻弃子的薄情人。何况柳掌门言谈间确实流露出深深的愧疚之意,想来他也从未停止过对母女二人的牵挂。
余苇宁也在旁宽慰,李小红的神情稍有缓和。她的母亲仍在床上低低呼唤着“柳大哥”几字。见此情景,李小红眼眶泛红,走到床边,伏在母亲身上,忍不住失声痛哭。
她哭得如此伤心,我也不由心有所感,暗暗叹息。
夜色渐深,李小红为我们备好饭菜,招待我们洗去风尘,又安排了两间房休息。那一夜,我盖着厚厚的被褥,这几日第一次觉得暖意充足,安稳入眠,竟是一夜好梦。
天亮时分,我们用过早饭,我和余苇宁便准备启程前往抹忧谷。李小红牵来一匹黑骏马,将缰绳递给我,微笑着说:“公子,你骑我的马吧,路上会方便些。”
我接过缰绳,拱手道谢。李小红打量我一眼,见我衣衫单薄,忽然道:“公子稍等片刻,我去取些厚衣裳,免得您在路上受凉。”说罢便转身回屋。
余苇宁站在一旁,神情似有不悦,她本是希望我在这荒野中吃些苦头,如今李小红拿出厚衣,似乎让她的打算落空。
不多时,李小红捧着几件衣物与一条毛毯走来,将厚实的毛皮衣裳替我披在身上,又细心整理衣领,说道:“公子,这样你在路上就不会觉得冷了。晚上可以用毛毯保暖。”
说完,她将物件整齐地放在马背上。我见她如此细心,不禁心生感动,真诚道:“多谢李姑娘。”
她淡淡一笑,温声道:“公子一路上保重。”
我心中微动,想着她连我名字都不曾知晓,却如此周到体贴,实在让人心生温暖。而余苇宁,却总是对我冷淡如冰,这也是我不愿跟她走的原因之一。
我向李小红点头致意,翻身上马,与余苇宁一起朝抹忧谷疾驰而去。
我们一路策马向东南行去,幸好是余苇宁带路,要是我早就迷失了方向。
余苇宁突然问我道:"你是怎么认得小红姐的?"
我迟疑地说道:"跟你一样,她初次遇见我也是拿着刀要挟我。"
余苇宁听后笑道:"真的吗?谁叫你为汉南王做事呢?看来我也没有冤枉你啊。"
我反驳道:"我那时从来没有去过汉南城好不好?最后我们还不是澄清了误会。"
余苇宁冷冷说道:"肯定又是你花言巧语骗了小红姐,你这人就是这样,我是最了解你的,所以你骗不了我。"
我不愿与她争辩,由得她怎么说我,只是沉默不语。
她见我不说话,又来调侃道:"被我说中了吧,你无话可说了。"
我扬声道:"是,你说得都对,你认为我是怎样便怎样,你满意了吧。"
她冷咧道:"听你这口气就是不服的样子。"
我也不再理她,不管她怎么说。就这样策马行了一天的路,天也快黑了,我们只好就地休息。还好现在我衣服穿得厚实,也有毛毯裹身,再也不需要她来为我驱寒了。
哪知我睡了没有多久,她却钻进毛毯里来,把我弄醒了,我对她说道:"你还来做什么,我现在不需要你御寒。"
她却是将手搭在我身上,笑着说道:"你是不冷了,可是我冷啊。"
我冷笑道:"你会怕冷吗?你一个习武之人,多的是御寒的法子。"
她轻声说道:"我喜欢这样抱着你睡不行吗?"
我也不说话了,反正我穿得厚厚实实,由得她这样,只管自个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