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小乞丐站在他的面前,而屋内其他人出了刚刚的两位老少乞丐皆是还在沉睡中,借着破晓时分透出的光亮,也鸣看清了他的脸庞,一位六七岁脸上脏兮兮的小男孩。
见到也鸣睁开了双眼,小男孩开口说道:“爷爷让我跟你说让你尽快走,一会掌柜的来看,发现你没给钱就翻进来,少不了挨一顿打。”
小乞丐口中的爷爷想来说的就是老乞丐了,也鸣向着老乞丐望去,只见他并未理会也鸣,而是站在窗户边,静静地看着外面的风景。
言尽于此,也鸣自然不会不识好歹,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站起来对老乞丐拱手作了个揖,便离开了此处。
天边刚刚泛起一抹不确定的光亮,也鸣踏着满是泥泞与碎石的街道,缓缓前行,昨晚上没来得及观察,现在他边走一边观察着四周的景象。
周围环境中弥漫的是是这个年代特有的凄凉与荒芜,周遭破败的房屋如同被遗忘的角落,无声地诉说着这个时代的苦难。
已经有许多百姓各自从家中走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他们大都面黄肌瘦,衣衫褴褛。
也鸣想起了昨晚上看到冻死在路边的遗骸或,或许那并非是乞丐,亦或者说全都是乞丐。
突然,一阵嘈杂声打破了这个冬日早晨的宁静,前方不远处,一群官吏正气势汹汹押送着一堆人往官府走去。
也鸣好奇地凑上前去,想要看个究竟。只见一群百姓围在那里,议论纷纷。
“这是咋回事?”也鸣随机向旁边的一个围观群众问道。
“唉,还能是咋回事?有人家里遭了贼。”那人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无奈与后怕。
“这世道,这些官老爷哪还管什么抓贼啊,这不,听说那几富户家里有些积蓄,他们就找了个借口,说是为了抓贼,可谁不知道是为了把人家敲骨吸髓啊。”
也鸣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
围观群众中,没有任何人发出声响,更多的是无奈的叹息与沉默,麻木已然刻入了他们的骨子里,仿佛已然对发生的一切司空见惯。
富户尚且要被敲诈,何况这些灾民,这几个月对于百姓来说无疑是艰难的,灾情在全国各地纷纷上演,干旱导致土地干裂,作物枯萎,颗粒无收,蝗虫等害虫的侵袭更是雪上加霜,它们大量啃食作物,使本已脆弱的农业生产雪上加霜,这些灾害导致粮食短缺,饥荒频发,民众生活在饥饿与死亡的边缘。
也鸣不禁感叹世道的艰难,随即向围观者打听了被偷那户人家的住址,便离开了此地。
善良的他对于这种不公之事,每当他看到有不平之事在他身边上演他就觉得痛心疾首,与其在这暗自神伤不如去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这里可能就有人会疑惑了,什么事情是他力所能及的呢?
这不是富户被抓了吗,家里不就空出来了吗,家里最多几位奴仆,官老爷们的注意力这不全集中在如何把这些“大餐”吃的一滴油水都不剩下呢,哪还有时间管其他的呢?
自己一个出家人,趁别人出家,去别人家里化点缘应该不过分吧?
一路走着,胃部隐隐传来一阵空虚感,渐渐弥漫至全身,让也鸣不自觉地用手轻轻按着腹部,希望能缓解那份隐隐的不适。
也鸣倒是也想看看有什么正经活路,但如果真有正经活路还能让自己找到的话,那街上也就不会有这么多流民乞丐了,不管放哪个年代哪个世界偷窃这种事都不对,但对也鸣来说无所谓,他反正又不是什么好人。
一路打听,寻至被官吏住走的那几家富户人家门口,在经过一系列的踩点观察之后,他将目标放在了一户坐落在小巷深处的大宅院,围墙高耸,但墙头却有些破败,似乎年久失修。
也鸣来到了宅子后门,观察了一番,确定没有四处走动的家丁后,便悄悄靠近围墙。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攀住墙头,身体灵活地一跃,稳稳地落在了院内。
他弯下身子,一开始一间间的查看院内的各处房间,当他靠近其中一间房的时候一阵交谈声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告诉姥爷家里进贼了。”
???
听到这话吓得也鸣心脏骤停,有高手?这就给我发现了?
就在他打算撒腿开跑的时候又一阵声音传来。
“等姥爷回来我们这么给姥爷说,那些官吏就像是贼一样,拿走了家里不知道多少东西,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了,姥爷他们一家都被官府抓去,其他佣人也都出去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实在不行我们就跑路,只要有分寸,姥爷不会费那么大劲找我们麻烦,至于官府,哼,他们管都不会管这事。”
“这样......能行吗?”一个怯怯的声音说道。
“姥爷被那群家伙逮住,不被扒层皮根本不会放过他,能不能活命都还说不定,与其最后被他们吃干抹净还不如便宜了我们,灾就要来了,你看到外面那群流民乞丐了吗,他们越来越多了,你不趁现在挣点以后怎么办,真以为将来出了事情,你就要与外面的那些灾民为伍了,真以为姥爷还会管我们吗?”
听完一番话,也鸣心中暗道,好家伙居然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干上盗窃了,他真的想立马跳出去告诉这俩家伙他们已经触犯了银河正义法中不可饶恕之贪夺罪。
两位家丁似是已经商量完毕,走出了房门开始在房间各处搜刮着财务,当然他们也有分寸便是了,不能拿的太多以至于姥爷连上供给那群官吏的钱都不够,那样的话姥爷绝对会拉着他们一起去死。
正当两位沉浸在收货的喜悦中时,他们却没有发现在院子的角落草丛中有一双眼睛正瞄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