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蛇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赵群看到孙老头如此反应，心中提起的弦又绷紧了一分。

早猜到这凶蟒不简单，但能让见多识广的采药翁如此大惊失色，必有古怪之处。

“药王爷保佑，最好别碰着这畜生！”

采药翁回过头去，嘴里嘟囔着，继续开始了赶路。

“我在村里原来有个要好的兄弟叫杨盛，比我小个几岁。”

“两个月前，我二人结伴上山采药，打算采些醉鱼草给我那孙女治风寒。听说山上来了条毒蛇，我们俩也是采药的老人了，备了点解毒药就上了山。”

赵群跟在孙老头身后，默默的听着。

老人走的快了些，讲话的语气变得起起伏伏。

“我俩一起爬了不知道多少遍这青药山，都晓得这山上的醉鱼草长在哪里。但那天奇怪的是我俩一块走了好几个地方，地上的醉鱼草都被人采了去。”

“眼看天不早了，再逛下去天黑前怕下不了山了，我俩一合计，决定分开去找。”

孙老头握住镰刀的手抖了起来，赵群猜到后面发生什么了。

“然后他碰上了那毒蟒？”

“……”

孙老头站住，远远指着远处一处土包。

“我俩分开没多久，我就听见杨老头一声惨叫，我赶忙朝着叫声的方向跑了过去。也就几十步的路子，我远远的看到了杨老头。”

“就在那里，杨老头两手抓着一条青蛇的脖子，那青蛇就咬在他脸上。也就几个呼吸的功夫，我就看到杨老头身子软了下去。”

“节哀……”

孙老头不理赵群，眼神迷离了起来，继续说着。

“我赶忙跑到近前，赶忙拿着镰刀往那畜生身上挥。可哪知道那畜生全身鳞片硬的跟铁一样，滑不溜去，每扎一次镰刀都划在地上。”

“那蛇一伸脖子，吞了杨老头半张脸进去。转头就要朝我咬。”

“感谢我那兄弟啊，到死都死死抓着蛇脖子。那蛇一时挣脱不开，动作迟了，我赶忙一镰刀往那畜生头上砸。这下砸了个结实，那曾想那蛇头上长了三个尖角，叮一声就把我这镰刀折了。”

“头上有角，确实古怪。那你是如何走脱的？”赵群默默记下。

“后来我都觉得我要陪我兄弟去了，忽然听见身后敲锣打鼓，那蛇往后瞧了一眼，一眨眼就丢下杨老头窜跑了。原来是另一队采药的人，背了锣，听见这边惨叫赶过来，正碰见我和那蛇，便敲锣惊走了蛇。”

赵群听罢，略微沉思，问道：“听说那蛇胆子小的很，那岂不是日后来这山上背个铜锣，边敲边走，就不怕这蛇了？”

“唉~不然我怎说我觉得这不是蛇呢！那蛇往后看那打鼓的人时，我分明从那眼睛里瞧见了又愤又惊的意思！这蛇怕是开了智，成了精嘞！”

“竟有此事！毒蛇成精，竟不是甚鬼怪故事！”赵群诧异道。他小时看过一本志怪集，里面就有白蛇成精与书生苟且的事，但只道是奇人怪谈，哄小孩的故事。

“不止如此！也有人像你一般所想，带个锣上山，可也糟了蛇灾！后来村里人发现，那蛇出来吃人，只看人多人少。要是一人上山，怕是一进山就被盯上喽！要不是我那孙女病又犯了，需要些醉鱼草，我才不愿再来这鬼地方呢！”

赵群恍然大悟，怪不得这老翁一直邀请他一同上山，两人一起，那蛇应当不敢轻易出来。只不过凭这蛇再如此吃人下去，后面怕是两人也顶不住了。

二人沉默了片刻，孙老头深吸一口气，长长叹了一声，摇摇头，又走了起来。

赵群也跟了上去，心中打起了十二分小心。

一路无语，二人走了半个时辰，向外看去，天上的日头起来了。缕缕阳光穿过树叶照了进来，打在地上的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