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点头道:“既然黄卿和练卿背负血海深仇,这对倭的国策该为你们变一变了!”
黄湜当即和练子宁面面相觑,什么叫为我们变?
明明是朱高煦那小子要改国策,怎么三言两语间这差事便落到了他们的头上?
要知道国策更变牵扯甚广,燕王府要推此事很有难度,他们作为反对者还可以从中阻拦,但眨眼间这个烫手山芋转交到了他们的手上,几乎砸在手里了。
偏偏他们还不能拒绝。
总不能为了无脑反对朱高煦,把官丢了吧,那燕王府一派要笑开花,可以趁机补充他们一系的官员进来。
“臣谢陛下隆恩!”黄湜和练子宁脸色难看,颇有偷鸡不成倒蚀把米的感觉。
“平身,你们都是朕的肱骨之臣,朕从谏如流!黄太卿,记得明日早朝记得写份折子上来。”
朱元璋这一手玩的高明,一下子将东宫经略倭国的阻力变成了助力。
“是!”黄湜叹了一口气,这件事和朱高煦交锋到这里,意味着宫谏彻底失败了。
他看向他镇定自若的朱高煦,暗道燕王府的棒槌已经成长为了参天的巨树了。
以此猜测朱高煦的这个正使,很可能与燕王府没有关系,大抵是因为陛下对倭国忍无可忍,也认为该收拾倭人了,到了该对倭国改变策略的时候。
刚才的话翻译过来,就是国策更改由他们几人来推动,这是他们宫谏失败的需要付出的代价。
可以接受,但很耻辱!
想不到他如此聪明的人,竟然被一个小儿踩着上位。
一旁的齐泰察觉到这一点。
他是应天府本地人,黄湜和练子宁输了,但不代表他也认输。
齐泰不甘心的道:“陛下,若朝廷一边对倭强硬,一边又要调兵去支援西南和北方,双线作战不知要耗费多少银子,如今户部捏紧裤腰带,日子尚不好过,东南再起战事又是一笔巨大的支出,这笔账臣算不明白!”
“臣,可否请正使解惑?”
黄湜、练子宁、王钺几人知道,这是今天东宫的最后一击。
可惜迎来的却是朱高煦的风轻云淡。
“先不提银子,齐大人既是兵部主事,不如说说看,如今西南和北方,需要抽调多少兵力?”
齐泰道:“麓川战事的胜负手不在于兵多,而在于民多。自定边之战后,麓川国力衰退,如今降而复叛导致局势振荡,该是云南当地的土司与之勾结。前些日子,西平侯曾上书朝廷,请求迁三十万民往云南驻扎,彻底汉化云南,对于土司部落,则圈地管理。”
“如此,调西南之兵,一途两用,一是护卫百姓迁移云南,二则增兵威慑麓川和云南土司,以兵部的估算,需五万兵力。”
齐泰话音一转道:“而北方,自坤帖木儿继位后,蒙元名存实亡,鞑靼和瓦剌屡次进犯,遣辽王阿扎失里寇边,颖国公率朵颜三卫讨伐,需补充兵力至朵颜三卫,以防止降将复叛。二月,哈密寇边,前军都督宋晟上报需补充兵力破之。”
“兵部算下来,北方需调十万兵,颖国公和宋都督各五万。”
朱高煦听了后,想起了老爹奏折里写的,大差不差。
防倭卫三十万,分兵十五万,还剩十五万,其实这个数字不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