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猪肉的莫里芬死在镇外的一条河里。
那河自北方而来,向南汇入金江,最终进入南海。临近晚上,住在矿洞周围的工人到河边取水,却发现顺着湍流而下的是红色的痕迹。他提起自己的水桶,向内看去,一块内脏赫然呈现。
接到通报的执法队迅速赶到了现场,沿着河道而上,他们最终发现了一具不成人样的尸体,支离破碎在镇外的河床。莫里芬的上半身停留在那里。像是被野兽撕裂,胸部的一道伤口一路开到了脸部。周围布满了半个手掌宽的抓痕。
弗吉尼亚赶到后,望着已经被水泡胀的尸体,感到了一丝恐惧。究竟是什么样的生物能将人体如此轻易地破坏成这种样子呢?她观察四周,发现周围并没有挣扎对抗的痕迹。
莫里芬是连反抗也做不到,就直接被撕成了碎片。
血一直溅到远处的树上,弗吉尼亚根据溅射的痕迹确定,远处也是莫里芬的血肉。
“有一只野兽,把他四分五裂。”
夜晚,在旅店,弗吉尼亚愁眉莫展,坐在床头向约修亚传达着现场的情况。
约修亚有些疲惫,他尽力驱散着困倦,可头脑已经无法全速运转。不知为何,他今天极其劳累。
“这太奇怪了,法术、野兽,这些东西都在这个镇上,还有圣教城的禁令,我们的镇上究竟在发生什么?”弗吉尼亚虽然皱着眉说道,但嘴角却扬起了一丝不那么明显的笑意。
刺激。诡异。
原本距离弗吉尼亚人生如此遥远的离奇故事,现在就在眼前。她会在今晚的梦里,看到儿时的自己,那时母亲还在身边,她依偎在母亲的膝盖,听着吟游诗人传颂的故事,那勇者与圣女的传说、恶龙与长耳族的阴谋、神圣王座的凶杀案,无不令她神往,她常常幻想自己成为故事里的角色,引领英雄们取得胜利。可是,她并非儿时的自己,即使是在这梦里,弗吉尼亚也无法回到原来,她被阻隔在高高的云端,无论如何也不能向下迈去。四周逐渐被黑色笼罩,她焦急地看着母亲与自己,几乎要呐喊出来。梦,随之破碎。
可是现在,她还没察觉到自己隐藏起来的意志。弗吉尼亚仍然坚守着作为统治者的义务,以焦急欺骗着自己。
约修亚说:“法师若想做到这种场面,需要改造生物。单纯的现象无法摧毁人的肉体到这种地步。或者说,这镇上同时存在一头野兽和一个法师。”
可是,尽管他察觉到一丝疑点,他的确知道有一个应当由自己发掘的事实,可是此刻却完全无法思索,那究竟是什么。
“你怎么了,脸色很不好。”弗吉尼亚察觉到了约修亚的不对劲,于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