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则骄，骄则疏，疏则败。”

李闲盯着王座上的“蛟螭王”，每说一句，那虚假的紫府威压便弱上一分。

江馨月的身影此刻化作烟尘，大殿中只余下两人。

“我斩碎石柱，看似大胜，实则只是打开了第二重阵法，陷入幻阵之中。”

“这幻阵设计实在精妙，很难不中招。可偏偏，我有剑心通明。”

闻言，那王座上的人影骤然飘散，竟是化成剑形，发出惊诧之声，“剑心通明？”

剑心通明，相传乃是神通雏形，剑道悟性绝颠，更可以堪虚破妄。

“已修至大成的剑心通明”，李闲一边说着，拎起了青霜剑，“依我看，你这幻境已经快维持不住了。”

“且让我试试这假紫府，破开死幻阵。”

幻分生死，生阵只需一朝顿悟堪破，死阵却有死门，不击溃阵灵便无法破阵。

李闲嘴上轻松，心底却有些凝重。这幻阵不仅时机把握得巧妙，其本身也极其强悍，模拟出的紫府威压已近实质，他能不能斗过这“蛟螭王”还是两说......

青霜再对上白玉。

两剑相对，李闲赫然发现，这白玉剑照他所想差上许多。

许是自己方才引诱幻境模拟仙碟面板，消耗了太多灵力，这阵灵实力大大削弱。

又或许是看破幻阵之后，剑灵便不在挣扎，两人交手之间，未有生死搏杀，反而多是剑法诠释。

秋水剑诀大成后，李闲一剑剑更显萧瑟，宛若深秋。

白玉剑似乎彻底解放，剑招衔接浑然天成，云无心而出岫，杀机潜在淡然中。

两种剑法无声交谈，剑光四溢，将水晶宫殿切得摇摇欲坠。

终是白云凝了秋霜。

李闲一剑斩破幻阵，眼前已然变了一副模样。

而他未曾注意，那剑灵消散之前，望着一片金鳞沉默许久。

......

微风拂过遍地青草，掀起一层绿浪。天上忽地坠落云层，起起伏伏漂泊，衫树欣欣向荣，清泉潺潺自流。

一切都很安静，只有两个青年相对而饮，放肆大笑。

一人粗布麻衣，似乎并无过人之处，通体白玉的剑，在他手中也显得平庸。

另一人身着湛蓝色长衫，其上缀着明珠玉石，头生双角，一副显贵模样。

李闲便这么静静看着，耳边响起几句话语。

“后生，你到了我洞府，又得阵灵认可，算是与我有缘，便传你一剑。”

“他日靖海城有难，你若有力，且救上一救，算是了却我遗念。”

“你且去悟，我这剑，无形，无影，无可躲避。”

剑法？

他心中有些疑惑，眼前两人相谈甚欢，似是多年好友相聚。

远处水云杉迎着微风，周身飘荡着云层，下方青草地偶尔盛开几缕鲜花。

此地虽美好，却怎看都不与剑法传承相关。

忽然之间，地上浮现出了一朵白云，将两人遮掩其中。

那头生双角的青年化作了蛟，遍体金光，蜿蜒挣扎，却只在云中越陷越深，传出阵阵悲鸣。

手持白玉剑的青年回首看向李闲，拱手一礼，身上渐渐凝出水光，便化为一阵细雨。

从相谈甚欢到两败俱伤，一瞬间的变化，看似风轻云淡，却叫李闲心惊不已。

两人赫然都是筑基圆满修士，而且术法高深，他观摩如此一场战斗，竟是丝毫看不出两人虚实。

李闲紧紧盯着那缕藏进云间的剑光，一时间有了明悟。

无形，无影，无可躲避。

如今再看去，那草是剑，那杉是剑，那风也是剑。

秋水剑法遗忘之后，有关剑的思绪被一朵云代替，那云散开，演化出一片世界。

而李闲的仙碟上，【术法】中赫然多了一栏【归云剑法】，方一出现，便衍至大成。

“神通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