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朝,洛川城。
杏花听琴,紫檀观棋,红袖吟诗,丹心赏画,洛川四大名馆各有千秋。
李闲喜欢杏花馆,并非他爱听琴,再好的琴都不过死物,那弹琴的人儿才是妙不可言。
“李公子快请进。”
“哎哟,公子又来照顾洇儿生意呢,何时上奴家这听一曲儿。”
“公子,奴家也洗榻欢迎呢”
“各位姐姐别吵,改日我一定雨露均沾。”
李闲轻车熟路,挤过人群上了二楼包间。
刚推开门,优雅的琴声传来,循声望去,一副美人抚琴图叫李闲有些痴呆。
天气略显炎热,洇儿身上便单薄了些。她穿着素色宽松袍子,肤如凝脂,葱葱玉手一捻一抹,优雅更胜琴声。
女子惊人的曲线又增添了妩媚,峰峦呼之欲出,杨柳小腰盈盈一握,纤细修长的双腿引人遐想。
“洇儿今日的琴声为何有些悲戚?”
李闲随手掩门,缓步走到洇儿身旁。
“奴家这琴为何悲,公子难道不知?”
“须听洇儿细讲。”
李闲玩弄起洇儿的秀发。
“公子可还记得,您上回来,奴家说过什么。”
“自是不会忘了。”
“可公子不听奴家的。”
洇儿将琴推至一旁,双手箍住李闲脖颈,脸上略带羞涩,“上回奴家同公子说,您下次来点一曲琴的价格便是,奴家照样好好服侍您。”
”奴家这样的风尘女子,值不得公子多费钱。公子好好存着,用作修仙资粮。若是洛川城哪家姑娘合适,也可用来找人说媒。”
“公子好好成家立业,以后不要再找奴家这般人。”
“来世奴家清白了,公子愿意,奴家也不须明媒正娶,公子给个名分就成。”
洇儿俏脸又有些落寞,一双秋水泪光点点,把李闲看得颇不自在。
“我若只点一曲琴,那才是不看重洇儿,洇儿什么价格值不得?”
李闲右手搂住洇儿的脖颈,将她抱得更紧,身上的柔软让他有些心痒难耐。
“况且洇儿,一分钱一分事,才叫生意。我点一曲琴,洇儿却好好服侍我,便不是生意了。掺了感情,我又如何下得去手。”
李闲右手死死掐住洇儿脖颈,沉重的鼻息在她耳边开口,“洇儿,可不要再动了。”
“公子怎有了新喜好,洇儿......公子可要轻点儿,洇儿有些吃不消。”
“我说了不算,洇儿受不受得了,得问大晋的密谍司。”
一记定身符打在身上,洇儿却依旧是一副羞涩模样,“公子喜欢扮演,洇儿也乐意作陪。只是扮演密谍司,奴家……奴家有些不敢。”
“洇儿要是做了伶人,怕是全天下都难辨真假”,李闲反手一掌将洇儿打晕,朝着门口吼道,“来人,把老鸨叫来。”
房间外吵吵嚷嚷许久,一个半老徐娘才带着两个护卫推门而入。
“姑娘要是让公子不满意,商量着换一个便是,公子何必动手。”
看了眼地上的洇儿,老鸨眼神有些危险,语气倒还显客气。
“让我不满意倒是好办,让密谍司不满意可就遭殃了。”
李闲单手拎起洇儿,一步步朝老鸨走去。
“怎会牵扯密谍司?老娘这些姑娘皆是精挑细选,客官休得冤枉人。”
那老鸨满脸惊讶悔恨模样,嘴上却矢口否认。
“江梦洲啊江梦洲,不过十三载岁月,我这杏花馆就成筛子了。”
闻言,老鸨即刻跪倒在地,颤抖着说道,“大人,奴家不知是您,奴家有错。"
从业十三年,只有一人知她姓名。
“江梦洲,当初我怎就选了你呢。昨日宴会,二皇子可点了杏花馆的名。”
李闲身上气势越来越盛,周身空气几乎凝滞,冰冷的目光在老鸨身上刺痛着。
“我可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别愣着,去叫密谍司的人来。”
李闲语气有着不容置疑的口吻,但徐娘身后的护卫却是一动不动。
“奴家知错,还请大人给个机会。”
老鸨依然跪着,“大人等着便是,奴家一定给您个交代。”
李闲这才发现,房间外的吵嚷声已然消逝。
他的杏花馆竟不听他命令了么?瞥一眼两个面无表情的护卫,他怒极反笑,吐出一句,“甚好!”
“江梦洲,我倒要看看你这十三年的长进!”
“大人别误会,在您面前,奴家怎敢班门弄斧。”
老鸨缓缓站起身来,走向被扔在地上的洇儿,抚摸着她白皙的脸颊,美得像是精雕细琢的艺术品,有些让人不忍。
老鸨掌心喷出一道火焰,洇儿眼底流出恐惧,无声无息间,美人化作骨灰飘散。
“大人,奴家这交代您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