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九十章 别样的梦(三)(1 / 2)死亡行走:帝国的余晖首页

“你是指的哪个?”

“死亡行走,是的,你进入了一次死亡行走,你得明白只有死亡行走才能让你如此的惊慌失措,才能让你感受得如此的真实。”

“可我并没有感受到那种熟悉的气息......那种熟悉的充满死亡味道的气息,这是一种绝望的感受,但我想你能明白,绝望、愤怒这种代表人情绪的感受和死亡并不是一种东西。”

阿列特深感不解,他相信艺术家在这个问题上的判断,正如他所确定的那样,艺术家敢于对他的突然暴走不做任何防护和应对措施,敢于直勾勾地暴露在危险的枪口之下,手中一定掌握着他发生这种异样的原因,也就是他现在所求的答案。

艺术家在关于“死亡行走”上的造诣,或者说知道的东西绝对比他多得多,毕竟回想起那些偶然间的只言片语,从中分析推断,他的姐姐、帝国议长莫德里奇和艺术家他们绝对是相当早就知道“死亡行走”真正的面目,这是他现在绝对无法短时间企及的,他除了知道这和宇宙第四维度时间有关,以及能从中汲取超越理解的力量外,似乎其他的一切都是一知半解。

但他凭借着多次进入那种境地的经验,仍是硬生生感受出来了一些对他来说仍然模糊的规律,那就是死亡行走看到的死亡之海,并不是某种具象化的河流海洋之类的事物,那整个世界,幻象中看到的那些世界,他们本身才是真正的死亡之海,因为在死亡之海中,不会有活着的东西,灵魂在那里静止,物质在那里成为了了无生机的死物,就连分子的热运动和电子在电子层中的闪烁都消失了。

这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而他刚才所经历的,分明是饱含着痛苦、绝望和愤怒的幻象,无论多么令人恐惧,多么让人的精神跌落无尽的深渊,那都不是死亡,时间在那里被赋予了直白简单的意义。

作为帝国高等学院的高材生,阿列特曾研读过不少帝国哲学、物理学双料大学士的著作,在各种的悖论和推理验证中,有着这么一条,人的情绪和灵魂并不相关,因为情绪的产生和表达,整个过程都仍然遵循着有迹可循的生物学规律,条件反射创造了“靶物质”,在人的大脑里通过复杂的神经系统化学触点进行信息传递,最终反馈到身体的行为。

所以情绪是时间在人身体上的刻印,而不是灵魂在时间的长河里开出的花。

所以正因如此,阿列特非常肯定,这完全不像是死亡之海的地方注定也不可能是时间维度的展现,死亡行走的含义有着很多层,但无论如何一个事物都需要遵循其本身的基础定义,就像是超级计算机可以创造出人类无法想象的精密工程结构设计,却唯独无法重构自身那“简单”的底层运算逻辑一样,死亡行走如果不步入死亡之海,那就得不到任何东西。

“稍安勿躁,这是正常的情况。”艺术家看着发出斩钉截铁的质疑的阿列特,微笑着否定了这份对他的不信任发言,“我知道你想说,那种地方似乎没有任何死亡可言,时间仍然在肆无忌惮的正常流动,所以你不是进行了死亡行走,对不对?”

“但我得告诉你,我非常确定那就是死亡行走。”

艺术家的嘴边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就像是一个幼稚园的老师,牵着叽叽喳喳的小朋友,在小朋友不安分的肢体动作中教他们蹒跚学步。阿列特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他的面色在不自觉间冷了几分,但在这种不太对劲的既视感中,他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就是那个幼稚园的孩子。

“你知道死亡行走分为几部分吗?”

“两部分......大概。”

“很敏锐的直觉,那么你能不能总结一下是哪两部分?按照你自己的看法就行。”

阿列特沉默了几分钟,艺术家也并不着急,只是坐在座位上半眯着眼睛,这个问题其实并不难,但阿列特只是很难用非常准确的语言去概括,所以他最终选择了最笼统但最不会出错的简述词语。

“幻境和力量吧,按照你告诉我的这些关于死亡行走的事情来看,我进行的死亡行走中,幻境的次数是最多的,但除了那些幻像之外,我也能从里面得到不知名的力量,而且那种力量似乎与生俱来,但又无迹可寻,一度让我觉得或许那些宗教神秘学大概是有些门道的。”

“哈哈,你说的其实没错,在某种意义上,圣城的那些家伙也走在研究死亡行走的这条路上。”艺术家打了个响指,笑得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不过他们走错了路,所以只能造一些不堪大用的残次品而已,钱倒是浪费了不少。”

“我给你换几个词,应该是灵魂和肉体,这样的描述才更加的准确。”

“如果我们用的词再抽象一点,就像曾经那个名叫伊尔文的家伙说的,应该是时间和空间,时间对应着不可触碰的灵魂,空间对应着可见可得的肉体,但肉体可以有无数个,灵魂却始终唯一。”

“这就是死亡行走的‘表里理论’,对于不断运动,细胞不断衰亡又新生的肉体,每过一秒,甚至一微秒,都是一副新的躯壳,而灵魂是不随空间的变动而改变的,它只会在时间的尺度上开花发芽、盛放凋零。”

“当你进入了里模式的死亡行走,你就会进入死亡之海所构筑的灵魂世界,在那里,只要满足两个条件,分别是足够强烈坚韧的意志和足够承担代价的灵魂质量,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任何答案,是的,任何答案,回溯亿万年前的过去,看穿亿万年后的未来。”

“而表模式的死亡行走,则是追溯无数时间节点上的自我,将空间尺度在时间特异点上大幅压缩,从而汇聚多个时间节点上自我的力量,抵达生物体无法抵达的进化彼岸,能够做到任何符合现有科学生物体所绝对做不到的事,比如光是附着你死亡气息的一把刀,在多个时间点属性的加持下,就能锋利到一瞬间切开帝国重装战斗机的主结构装甲。”

艺术家谈起这些如数家珍,彷佛他在这一刻不是一个潜伏在星海阴影中的野心家,而是一个在实验室和图书馆做了半辈子学术研究的大学士。

艺术家在座位侧边的合金舱壁上摸索,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从舱壁上摸出来一个隐蔽的夹层,在夹层里捣鼓了一会儿,掏出了一包香烟,阿列特瞥见了香烟纸盒子上的包装,上面刻印着“沙阙白鹭”四个古东方文字。

艺术家不紧不慢地抽出一支白身金底的软壳香烟,放到飞船座位下方的液体加热器上杵了杵,把加热器调到了速热模式,在高温的炽烤下,香烟的头部逐渐燃了起来。艺术家深吸一口,烟雾颗粒混合着浓郁的尼古丁冲入了肺里,感受着那股迷人的味道,艺术家不由得露出陶醉的表情。